说起这个,杏儿越发愁了。
“可是有丞相相护,我们与鲁弘方实力终究悬殊。”
“女公子此番差点搭上一条命,竟也未能动得了鲁弘方分毫。想想,奴心里就觉得不舒服。”
这有什么要紧。
谢陈两家已公然闹翻。
陈劲若想要保住今日地位,只有两条路可走。要么与他那位新婚情热的续弦夫人绝婚,从此再不娶妻;要么主动为陈家女公子奔走讨公道,拿出个态度给谢家看。
李七娘再怎么看,都觉得以陈劲为人,定会选择后一条路。
一切果然不出她所料。
在陈劲又一次想接陈家女公子回府,而被谢家大公子言辞犀利怼退了之后,他开始十分积极的往廷尉府走动;又数次出城,去查那两个箭术高手的老巢。朝堂上,谏议大夫和御史们也都没有闲着。很快,城中就传出了鲁弘方再次被廷尉府羁押的消息。
与此同时,郭原纬带着十几万金,隐秘地收留了许多在朝廷清剿山匪流寇行动中,死里逃生出来的聪明人。
为他们改头换面。
将他们编建成为李家的第二支护卫队。
就在满院子忙碌之际,门房忽然传来消息,说上官锦琼送来拜帖,要入府探陈家女公子的伤情。
李七娘自然不会拒绝。
上官锦琼进了她家院子,直接就去了陈家女公子所在厢房,两人在屋里叽叽喳喳一直聊天到下晌。陈家女公子才吩咐身边仆从丫鬟,抬了一顶软椅,陪同上官锦琼一起到了李七娘院子里。
李七娘还是如以往般话少。
多数都低着头。
上官瑾琼似还对她不以为意,可陈家女公子对她的态度却好了不知多少倍。
不论聊什么,都要拉着李七娘一起。
甚至会因为上官锦琼怠慢李七娘,而帮她出言嘲弄她。
“说来也是奇怪,你不是一向最讨厌往别人家院子里去,觉得没有在自己家院子畅快;之前,你还跟我说你受不了那个憋屈,是以从不到别人家里做客。怎么这回却想起来探我的病了?”
陈家女公子话音未落。
向来嚣张跋扈的上官锦琼,双颊却升腾起绯红,眼底一片氤氲。
李七娘看的莫名其妙。
陈家女公子却瞬间来了兴致,与她头凑着头,压低声音八卦:“我们不是好好说话吗,你脸红什么?”
她轻叹着哎呀一声。
揶揄盯着上官锦琼:“这世上能叫你露出羞怯表情的,可没几个人。天上地下,我只知道那一个,难不成你来探我的病,还是那位霁月清风的凌公子吩咐的?”
闻听此言,上官锦琼更加羞的面红耳赤。
咬着牙,做事抬手在陈家女公子胳膊上不轻不重的拍了一下。
心神不定的加重声音:“怎么可能?”
“我是什么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你看我这么多年服过谁的管,凭他凌蓦迦再如何,也别想指挥我。”
“我明明是真心来看望你的,你羞要往别人身上扯。”
她小女儿情态尽显。
就连陈家女公子这个一根肠子通大脑的单纯女娘,都能看得出事实并非她所说的那样。
捏着帕子咯咯笑,不停戏谑的打量上官锦琼。
李七娘更是好一番目瞪口呆。
若说最开始听到霁月清风的凌公子这个称呼时,她还没有把上官锦琼和凌蓦迦联系到一起;现在她亲耳听到上官锦琼羞赧难当的说出凌蓦迦名字,她心中的惊讶意外也就不言而喻了。
她以往虽常在上官府走动,却从来不受上官锦琼待见,也不经常与她们在一起说笑。
自然,也不知道上官锦琼的心上人,竟是凌蓦迦。
就在她被这消息炸的瞠目结舌之际,上官锦琼终于眉眼含笑,满面春色的承认。是前些日,凌蓦迦到上官府拜访上官恒时,两人意外撞上,见了一面。
“你知道,他平日最是个少言寡语的,即便在我家花园里、廊道上意外遇到,他也会远远避开。”
“我也没想到,他那日会特地到我面前。说起你受伤的事。又说,得知你是我的闺中密友,怕我担心你的伤情,问我有没有来看过你……”
上官锦琼越说声音越小。
显然是心中羞意难当。
陈家女公子更是一连番的嗔怪,嬉笑着故意拿言语臊她。
说难怪她都受伤这些日子了,一直没有见上官锦琼来;今天突然来了,还对她好一番的关心。原来是被情郎问起,怕日后不好交代,并非是真正关心她这个闺中密友。羞的上官瑾琼脸红的似要滴血,嬉笑着与她打闹不止。
两人一直咬着耳朵,直到用完晚膳。
上官锦琼才起身告辞。
也不知她是否是领了上官恒的教训,离开之前,竟特地走到李七娘面前。强忍着羞臊感谢她当日在上官恒面前替她说话,免了她继续在祠堂里侍奉祖先的惩罚;又检讨自己以前在家中朝李七娘摆脸色,使唤她做这做那,是如何如何的不该。忏悔说她已知道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