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边的竹帘后方忽然出现一个人影,小芸快步走了进来, 将桌上化掉的酥山端走。
“是。”
待小芸走后,桑乐才喃喃道:“不是让她退下了吗,怎么在门外。”
“兴许是忘了也不一定。”宋子珩站起来,“我还有些事,就先回去了。”
“这就要走?”桑乐也跟着起身,“才没待一会儿。”
“本来也是偷闲过来的,不敢久留。”男人拿出帕子,擦掉她唇角樱桃汁液残留的痕迹,“近日天气还热着,你一个人就好好待在东宫,别出去。”
桑乐不明白这两者有什么关系,却仍听话地点头,随后目送他出门。
还没走出两步,豆大的雨珠便坠了下来。
又把他拉回来,笑道:“这下走不了了。”
一道白光闪过,随后一声惊雷由远及近传来。男人站在廊下抬手接住砸在手心密集雨点,看着顷刻间就淹没台阶的暴雨,不由失笑:“那便再等等吧。”
雨来得急,又伴着狂风,将屋内器物吹得七零八落。
宋子珩动作快,帮忙把两边窗户都关上,将狂风骤雨挡在外面。
桑乐坐在矮榻上逗狗,雨下得大,阿乐淋了不少水,快速地抖了抖圆滚滚的身体,水珠洒了她一脸。
宋子珩也坐了下来,看着又长大一圈的阿乐黑色的皮毛说:“才几日没见,又长大了。”
“如今正是它长身体的时候,窜得可快了。”桑乐轻轻抚摸着小狗毛发,“刚抱回来那两天还有些怕生,如今已全放开了胆,每天早上还到我床前叫个不停。”
阿乐顺势偏过头舔她手心,有些湿润的酥痒让她忍不住咯咯笑着缩手。兴许是刚刚喂过它吃的,手上还留着味儿,才躲开,阿乐又追了上来,喉咙里发出贪吃的呜咽声。
桑乐被逗得直笑个不停,又拿了新的肉干去勾它。
一人一狗在榻上玩得不亦乐乎,一只手却忽然伸出来,将快舔上桑乐脸颊的狗头按住,随后拎着阿乐后颈扔到一边。
他脸上没什么表情,桑乐却从他动作间看出几分不悦,道:“怎么了?”
宋子珩没说话,只是摸出帕子,将她脸上水珠点点拭去。
他深灰色的眸子里尽是些看不懂的情绪,被蹭花脸的人睁着双大眼睛扑扇扑扇地望着,又问了一遍:“怎么不说话?”
擦拭的动作停了下,随即换成微凉的手指,男人垂眸和她视线对上。
透过指尖轻揉摩挲,桑乐看见那双眼中盈满的,是浓浓的占有。
桑乐看懂了,脸也刷地红了。
她眼神闪烁,想说阿乐不过是条狗,正欲开口,又瞥见他变深的眸色,到了嘴边的话却忘得一干二净。
又想说点别的化解这要命的气氛,头顶黑影倏地放大,颊边的手往下移了两寸,捏住她下巴。
桑乐被迫抬头,双眼还来不及聚焦,就被吻住。
鼻间又闻到男人身上熏香味,这味道十分独特,让她忍不住发抖,又莫名地安心,可这份安心不多时便被难耐的炙热燃烧殆尽。
桑乐发现了一件事。
男人平时对着她时,总是一副谦逊有礼的矜贵公子模样,可亲吻她时,舌尖却如此滚烫,伴着有些粗重的呼吸,强势得仿佛要将她拆吃入腹。
大雨滂沱,夹着阵阵雷声,将屋内一隅微弱的嘤咛淹没其中...
分开时,桑乐浑身又酥又软,眼尾有些湿润,像只无助的猫儿,伏在男人宽阔的胸口迫切地大口呼吸。
半晌才找回飞散的神智,道:“你又食言了...”
不是说成亲了才亲她么。
宋子珩低头,吮干她唇角水渍,收紧揽在她腰间的手,将脸埋进她颈间,说:“嗯。”
“嗯?”怀抱很紧,桑乐只能微微偏头,却看见他通红的脖子。
男人没抬头,声音听起来有些闷:“得让它看清楚,哪里是碰不得的。”
他鼻音气息温热地洒在脖间皮肤上,又带起一阵酥痒。
桑乐唇边是忍不住的幸福的笑,也不再多说,闭上眼睛默默靠在他怀里。
被扔下矮榻的阿乐坐在旁边等了好一会儿,两个主人也没理它,便不服气地在房中乱窜,没一会儿便将什么东西碰碎在地上。
清脆的声响终于惊动拥在一起的两人,桑乐定睛一看,调皮的罪魁祸手早已逃不见,徒留一地碎掉的花瓶。
“小心扎手。”宋子珩抢先拦住欲下地的人,“我来。”
他蹲下身,将碎片一点一点捡起来放在桌上,道:“还有些碎的,一会儿我走了你让侍女进来打扫后再过来。”
桑乐听话地点头。
男人顺便打量了番屋内景象,不是些文玩古物,就是书法盆栽。不由得问:“这处不像你的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