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个男声回她:“到时候你们只管来找我,我能护你们姐妹周全。”
是君梦闲的兄长。
闻溪有些诧异,尼拉王子一向很忙,竟出现在了四海楼。可又想到闻蔷在此处,又能理解了。
屋子里有许多椅子,两人却坐在门槛上,并肩说着话。
闻蔷脸上没有往日见了尼拉王子的厌烦,只是叹了声,道:“我现在就担心姐姐心软,好了伤疤忘了疼,若不是那姓宋的,怎么遭这回的罪...”
“可这回也多亏了宋大人。”
“那是他应该做的!不是他,姐姐哪里会遇到那些人!”
“不一定。”尼拉王子停了下,才继续说,“那温小姐很是个极端的人,当时跟着她哥哥来时,神情看起来就不像常人...我听知行说,她对闻溪有极深的恨意?”
“温知意!”闻蔷咬牙切齿般愤愤地念了遍这个名字,“这个该死的女人...”
“她怎么了?”
闻蔷烦躁地托着半张脸,神情里满是对温知意的厌恶,说:“温知意以前是姐姐的闺中蜜友,不过都是她装出来的!接近姐姐只是为了打听东宫的动向罢了。可惜姐姐心思单纯,竟一点没瞧出她的真面目,还全心全意地待她好,我那时跟姐姐说了好几次温知意没安好心,却反被说我心坏...”
闻溪心底忍不住回她:谁让你那时总与我作对。
“闻溪心地善良,兴许早已看出来,只是想珍惜这个朋友,不愿点破罢了。”
“她哪里能看出来!这么笨!”闻蔷撅了撅嘴,将闻溪的缺点一一列出来,“明明那么笨,还要自做聪明,胆子又小,又爱哭...”
尼拉王子只是偏头看着她,连眼睛也不怎么眨,嘴角还含着淡淡的笑。
闻蔷却没注意,将姐姐的缺点数落了一大堆,声音渐渐停了下来。
见她眼中染着愁,尼拉王子才适时出声,问她:“怎么了?”
闻蔷垂眸摇了摇头,将下巴枕在膝盖上,双手抱腿,沮丧道:“其实姐姐很让人心疼...她自幼就没了娘,爹爹也不喜欢她,从来见着她就没一个真心的笑容,不是冷言相讥就是厉声呵斥,她每回挨了骂都要偷偷哭很久,隔天又跟没事人一样...”
她说到这里竟似在诉说自己的经历一般,声线里满是委屈,急忙用手背擦了,接着道:“我曾经跟娘亲说让她对姐姐好一点,都是爹爹的女儿,爹爹也没再娶正妃,她就是东宫主母,该大度一些。娘亲却将我骂了一通,并且让我以后都离姐姐远一些,不许我和她玩,连说话也不能说久了...而且姐姐以前也不喜欢我,我知道她是怎么看我的,可是...我...”
她低声啜泣起来。
尼拉王子递了一块手帕过去,轻声说:“以前的事都过去了,我看她现在也对你完全接纳,以后你们可以一直在一起生活。”
闻蔷接过帕子擦掉眼泪,闷声道:“都怪那姓宋的!我们本来生活得好好的,偏偏要来将这一切再次打乱!”
身旁坐着的人却没再回应。
闻蔷等了会,忍不住转头看着他:“怎么,你好像对他印象很好?”
尼拉王子想否认,却又不愿违背内心,只好僵硬地盯着地面。
“你...”闻蔷看起来想说他,余光却瞟到门边的衣角,立即站了起来,“陆闻溪!你醒了!”
闻溪身上虚得很,没什么力气,正靠在门边?着气,冷不防被她这一喝声惊了一跳,捂着心口道:“你要吓死我...”
闻蔷着急小跑过来,搀着她关切地上下打查:“你怎么自己下床来了,还不回去歇着,还没好全呢。”
“若不是自己下床,怎么能听到你在背后数落我那一通。”闻溪白了一眼,随后将目光转向跟着过来的男子,稍微欠了欠身,“殿下安康。”
“不必多礼。”尼拉王子背着手,“今日难得有空,就过来看看你,既然醒了,就再好好歇几日,等养好了身子,再到王宫做客。”
闻溪点点头:“多谢殿下。”又往外望了望,“怎么不见君梦闲?”
“他在洗马。”
闻蔷替他答了。
尼拉王子笑了笑:“那我就先告辞了,等有空了再来看你。”
闻溪知道他忙,也不多留,只叮嘱了两句便让闻蔷把人送走。
闻蔷过了好一会儿才回来,手里还端着汤。
一口一口地喂着喝了小半碗后,才同意把碗递给她。
闻溪端着碗,动作慢吞吞的,一双眸子在屋子里转来转去。
闻蔷看她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不耐烦地翻了个白眼,道:“你最好先把这汤喝完,不然我一个字也不会告诉你!”
闻溪舀了勺汤拿在手上,揶揄道:“先前当着王子的面不是还一口一个姐姐长姐姐短的,这会儿又这么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