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料身后也被人围住。
包围越来越小,眼见着就要被抓住,忽然一道身影跃至身前,将她挡在身后。
放好东西回来的宋子珩,说:“不知闻溪何处冒犯了尊小姐,在下愿意赔偿。”
他语气十分平常,脸上也一副淡漠的样子,似乎在说今日天气很好。
如果不是一手掐着个影刃的脖子的话。
那影刃是个魁梧的大汉,却被他掐得满脸涨红,连气都快喘不上,只能用双手无力地挣扎。
围堵的人群见状不由得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些。
小巧也吓得一怔,随即避开男人视线,道:“这贱人害得我家小姐受了伤,我要把她的手砍下来!”
“原来如此。”只听嘎吱一声,宋子珩手上一松,将没了力气的大汉扔在地上,随后回头看了看身后的人,确认没事后,才捡起地上晕倒的影刃的武器,是两把短剑,拿在手上漫不经心地看了看,道:“只要一只手?”
闻溪刚刚被他看了一眼,如今又见他手中拿着武器,不由得害怕地往后退了退。
可下一刻,就听见凄厉的尖叫声。
“啊!!!”
小巧捂着断掉的手臂,浑身是血的跌在地上,尖锐地惨叫着,两个随从也仓惶地大叫起来。
而围堵的影刃们也见势不妙早已隐退。
周围不少人被这场面吓得也捂目失声。
闻溪踉跄着连退好几步,被宋子珩一把捞住。
待她稳住身形后,男人又立即松开,扔了还剩下一只的短剑,回头看着因失血过多脸色苍白的小巧,说:“手已经赔给尊小姐了,恕我二人不再奉陪。”
说完便看向瞪着双眼的闻溪,道:“货已装好,我们走罢。”
闻溪一颗心剧烈地跳着,怔怔地站在原地,入目仍是一片血红。
宋子珩开始有些自责让她看见这些,只好上前挡在她身前,抓住她的手将受惊的人拉走。
没走几步,却又被人拦住。
是个看起来稳重的中年男子,留着半长的胡须,谦和道:“楼主听闻相国大人莅临,特请大人上楼一叙。”
宋子珩停了下来,深灰色的眸子动了动,里面意味不明。
闻溪也渐渐回过神,猛地抽回被他抓着的手,顾自往拴驴的方向走。
没过多久,男人跟过来,说:“我有些事得先去处理,稍晚一些就过来,你回去好好休息,不必担心那些人。”
闻溪恍若未闻,解开毛驴的绳索牵出来。
宋子珩又说:“若是累了,就让方复帮你牵驴,有什么需要也尽管吩咐他就是。”
说着,不知从哪里就冒出来了人,朝着她鞠了个躬,道:“属下方复,见过陆小姐。”
牵驴的人愤愤回头:“怎么?宋大人以为帮了我个忙就可以让人跟着我了?”
“我没有挟功邀赏的意思...方复也只是远远跟着,并不会让你察觉到。”
“我说过不要跟着我!”
“别的都能答应你。”男人垂眸,看着她还有些发白的脸,“唯有这点,不行。”
闻溪十分懊恼,却无法拒绝,只能任那个叫方复的人跟在自己身后。
街上人多,她又牵着毛驴,时不时就要避让行人,走起来极不方便。
方复跟上来,说:“属下愿为陆小姐牵驴。”
闻溪蓦地转过身瞪着他:“你主子不是说让你远远跟着吗!”
“这...”方复有些为难,“先前都是宋大人陪着陆小姐,属下自然能隔远跟着,可眼下大人不在,街上人又实在多,若不跟急些...”
“跟丢了是你的事!”闻溪没好气地回,“不许出现在我面前,也别让我看见你!”
方复只好无奈道:“...属下尽量。”
他说着便往后连退好几步,正要转身时,又被叫住。
闻溪眼珠转了转,把缰绳递给他,说:“给我牵驴。”
“...是。”方复上前将绳子接过来。
“离我远点儿!”闻溪用手指着他,“远、远、跟、着。”
方复只好听从,等她走出一段距离后才动身。
这一段路有些窄,不少挑着担子的小贩来往其间。空手的人勉强能顺利通行,可牵着毛驴的就得慢下来不少。
方复有些急切,不耐烦地将行路缓慢的路人推开,一路上引来不少谩骂,他无心去管,只顾着翘着脑袋去追前面的已走远的人。
他动作有些粗暴,毛驴也被惹怒,站在原地犯起倔来,怎么都不肯走。
“你这蠢驴,快走啊!”方复急得满头大汗,用力扯了扯绳子。
毛驴也只是动了动脚,鼻子里用力地吐了吐气。
“你在做什么啊?”耳边突然传来厉声斥责,闻溪不知什么时候到了跟前,“你敢骂它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