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啦,店长姐姐给我工作,还帮我找房子,已经很麻烦你啦。”
御场乡空出手挠挠脸,说:“我都不知道该怎么感谢姐姐啦。”
店长温柔一笑,忙碌紧张的气氛稍微缓和下来。
两个人还是要快上许多,在店里忙碌了两个小时的二人同时松了口气。
两人相视一笑,店长去通知客人交付订单,御场乡在屋子里收拾包装剩下的花草。
在回去的路上,突然下起了雨,御场乡没带伞,匆匆跑到一边躲雨。
白色的湿透的长裙,紧贴在身上,那是——雨女。
御场乡是这样才想,可也不能完全确定,那个人撑着一把纸伞,她只能看见那个人的下巴。
雨滴落在她的伞上,嘀嗒嘀嗒。
雨没有变大的迹象,可是从那个好似雨女的人的伞上传来的声音却逐渐减小。
就好像被吞食了一样……
御场乡心里祈祷雨快些停下,实在不行变小一些,能顶着雨看路了,她也可以跑回家去。
她不敢背对着那个人,总感觉脊背发凉。
脚下的雨水还在源源不断地流淌,御场乡闻到了一股腥味。
她看见了,就像液态颜料倒入水中还没来得及被搅拌开的那般模样,在水中一丝丝蔓延,随着水流流过御场乡的脚边。
慢慢的,雨水已经彻底变成红色,也不再透明。
御场乡听到了脚步声,她的身体绷紧,隐隐约约能在视角边缘看见一抹白色。
那个人靠近了,她走过来了……
御场乡咬咬牙,若无其事地掏出手机,打开发短信的界面。
借着找光以发短信的名义,她尽可能自然地挪到角落。
余光中,没有再靠近的白色身影告诉她,自己的假装还算顺利。
所幸这时候,雨停了。
御场乡马不停蹄地回到家里,锁紧了门,至始至终,她不敢回头看一眼。
她背靠着门,身体滑落,那种阴冷潮湿的感觉挥之不去。
贞子走了过来,一些咒文在她的手背上显现,御场乡感觉脚踝一阵刺痛。
她低头才发现,不知何时,脚踝多了一串鲜红的齿印,没有凹陷,就好像纹路一样。
咒文慢慢吃掉齿印,围成一个环贴在御场乡的脚踝处。
“这是……你的能力吗?”
贞子点头,手上的咒文慢慢消散,只剩下和御场乡脚踝上一样的一个环。
“保护。”
贞子指了自己,又指向御场乡。
对方明白了她的意思,看到齿印紧绷的身体放松下来。
“为什么……会有?”
贞子讲话还不太熟练,暂时只能断断续续往外冒字眼。
御场乡把今天晚上发生的事告诉她,贞子的脸色变得不好。
“不对劲……雨女。”
“她……不会流血……”
贞子已经不知道存在多久了,见过了许许多多的妖怪。
雨女是基于一个传说而诞生的妖怪,并没有过多的人性色彩。
那么御场乡遇到的这个“雨女”,就分外可疑了。
单单从这些是判断不出什么的,只能就此作罢。
御场乡走进浴室没过多久,传来嘭的声音,贞子冲过去打开门。
御场乡背对着她,裸露的后背,有一个巨大的淤青,是不知道放大了几倍的,人手的形状。
一般淤青的色泽是斑驳的,可御场乡身上的,就好像是被印章印上去一般。
“贞子,我有点害怕……我明明什么都没感觉到。”
这就更加恐怖,试想一下,有人能让你一点感觉都没有的受伤,甚至死去,势必最后自己会因为惜命小心翼翼而倍受煎熬。
这就好像自己的身体极其脆弱,像玻璃似的。
在这时刻,不安在御场乡心里产生,那是本能的对于未知危险的恐惧。
贞子抚摸御场乡的后背,她凑近闻。
“这个味道……父亲……”
御场乡说:“这个和贞子的父亲有关系吗?”
贞子说:“嗯……有父亲的气息。”
咒文带着刺痛爬上御场乡裸露的后背巨大的指印被覆盖,却没有完全消散。
御场乡深呼吸,想要调整心态,于是说:“贞子,我想洗个澡冷静一下,你在外面等我好吗?”
贞子乖乖地出去了,她贴在门边,思考着什么。
御场乡带着咒文的脚踝闪烁在她的脑海里,这不就像,御场乡变成了带着她标记的东西一样吗?
不,不,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
贞子将心里的愉悦压下去,开始思考父亲的事情。
距离她上一次见到父亲已经过去许久,这个上一次,也是她变成鬼后的最后一次。
那一次,父亲身边就已经养了许多妖怪,他已经骨瘦如柴,像一具行走的骷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