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信誓旦旦说要给她和江棠挣大钱的少年不该是这么冲动无脑的人。
江瑟需要知道原因。
江冶不知想到什么,面色一沉,沉默着不吭声。
直到唇角的血痂再次凝固,他方扯了扯唇,低声说:“我可以跟你说,但你要答应我,不能让大姐知道我和曹亮的事。”
……
到梨园街时已经快九点了。
院子里的灯没亮,这个点,余诗英与江川自然还未回来。
江瑟拿出钥匙准备开门,旁边的树影忽然窜出一个人。
“江冶!”
她手一抖,侧头望去,看见一个留着齐耳短发的俏丽少女。
少女一瞬不瞬地盯着江冶,眼眶渐红。
江冶看见少女红了眼,少见地紧了下牙关,说:“哭什么,又没多疼。”
江瑟不用问也知道,这是那位“可爱多”。
瞥了江冶一眼,她开门后兀自进了屋,给许舟发了条微信:【舟舟,帮个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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桐城这场雨一下便下了一整晚。
在凄风苦雨里站了二十多分钟,韩潇一路打着喷嚏开回金融区。
到家了连衣服都没换,立即给陆怀砚拨电话:“哥,江瑟找你说什么了?”
陆怀砚正站在落地窗前,看整个北城的夜景,闻言便说:“很闲?下周跟曹家商谈的合同看完没?”
韩潇立即求饶:“哎呀哥,我就一败家子,您就别跟我提合同的事儿了成不?合同那事交给李特助不就行了,我是真有事想跟您商量。我妈最近不一直催我结婚么,给我安排的相亲都能排到明年了。”
他清了清嗓门,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郑重些:“哥,你觉得江瑟怎么样?”
韩潇平时浪惯了,说这话时,刻意压低了嗓音,生怕他哥以为他又是说着玩儿的。
“江瑟跟傅家那私生子的婚约不是黄了么?岑家现在也不认她,我猜她肯定是想回去北城的,嫁我正合适。”韩潇耸了耸肩,“而我呢,与其娶一个门当户对的祖宗天天管着我,还不如娶一个好玩儿的。”
韩家虽然比不得傅家,但在北城也是豪门,最重要的是,他韩潇可不是上不得台面的私生子。
对于失去岑家这座靠山的江瑟来说,韩潇自认是她能找到的最佳选择了。
“江瑟找你肯定是为了解决曹亮的事儿吧。哥,要不这事儿交给我?”韩潇嘿嘿一笑,“要是今天遇着的人是曹勋,我肯定不抢这风头了。但曹亮那孙子,我还是能解决的。一毛都没长齐的小屁孩,送辆好车,再叫江瑟那弟弟递杯赔罪酒,也就差不多了。”
自己这弟弟从小是副什么德行,陆怀砚很清楚。
也知道他打这通电话的目的。
他意味不明地道: “她找我不是为了解决曹亮的事儿,而是找我谈笔交易。”
“交易?”韩潇“啊?”了声,“什么交易?”
“不知道。但这笔交易,大概就是为了省下她弟给曹亮递的那杯赔罪酒。” 陆怀砚晃了下酒杯,琥珀色的酒液轻轻晃动,倒映着男人冷峻的眉眼,“韩潇,你还弄错了一件事。”
韩潇纳闷:“我弄错什么了?”
“不是岑家不要她,而是她不要岑家。所以韩潇——”陆怀砚微顿,落地窗映出男人凉薄的唇,“一个连岑家都可以说舍就舍的姑娘,除非你换个芯子,不然人家看不上你。”
“……”
挂了电话,陆怀砚将杯中酒一饮而尽,转身进了浴室。
水声淅沥,白雾腾腾。
半个小时后,男人劲瘦的腰围着一条浴巾走出来,湿漉漉的头发往下淌水,水珠划过凸出的喉结,顺着胸腹的人鱼线没入浴巾。
陆怀砚从烟盒里抽出一根烟咬进嘴里,抬眼望窗外。
北城没有落雨。
空荡荡的夜空唯有一勾弦月孤零零挂在天幕,清冷孤艳。
也不知为何,竟就想起车厢里江瑟敛笑的脸以及那句轻柔又冷漠的——
“陆总,谈个交易吧。”
交易?
陆怀砚滑动打火机的砂轮,低头拢火,烟被吸燃的瞬间,他眯了眯眼。
谈判席上的陆氏总裁从不吃亏,她真的想要跟他谈交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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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瑟两天后才收到许舟发来的资料。
资料里事无巨细地罗列了曹勋以及曹勋未婚妻简如意的过往。
曹勋今年二十七岁,四年前年与简如意订婚。
两人素来不对盘,虽被双方长辈强摁着头订了婚,但知道他们订婚的人只有寥寥几个好友。
订婚后,这两人各玩各的,一个比一个玩得疯。
简如意交往过的歌手、影帝、模特十个手指都数不过来,曹勋也不遑多让,私下里的小情儿可以组好几桌麻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