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老儿这才明白过来乔宁胸有成竹的底气是什么,彩色铅笔也是铅笔,自然能为赌注所用。
铅笔用来写字,彩铅笔用来作画,这是直接把业务领域都给拓宽了呀!
乔宁兴致勃勃道:“不仅彩色铅笔,老伯,做下一批铅笔时调一下石墨粉和黏土的比例,适当减少黏土,这样做出的铅笔芯质地柔软,适合作画。”
沈老儿听得满眼精光:“好啊!铅笔山水画,老夫期待着!”
已是戌时,乔宁也该从书院回家了,乔承在门房里做完了课业,靠在火炉边打盹,小脑袋一栽一栽的,她得赶紧把乔承送回西院。
翌日,乔宁便去了纱云梦乡。
白日里纱云梦乡没客人,一般到晚间华灯初上时才有生意,乔宁来时烟娘正靠在软榻上歇息,见有人来慵懒地起身。
“呦,是乔小娘子,哦不,如今该叫乔老板娘。”
这是乔宁第二次来纱云梦乡,轻车熟路,瞧见烟娘便眼前一亮:“烟娘姐姐,你这身轻纱可太好看了,人长得美穿什么都好看。”
烟娘就喜欢乔宁的甜嘴儿,瞬间笑得跟花儿一样:“你不觉得太过暴露?”
她这身纱裙,肩颈和胳膊上只有一层薄薄的透纱,白皙的皮肤在纱下若隐若现,裙子前短后长,后面长纱垂地,前面则露出纤细笔直的小腿。
乔宁上上下下打量一遍,在烟娘微微担心的目光中说道:“哪暴露了?漂亮死了,烟娘你不知道,我太喜欢你这套纱裙了,若不是我整日做生意奔波,穿上不方便,都想做套同款呐。”
并非她奉承,实在是真的漂亮,这件衣服若把轻纱袖裁剪去,剩下的可做小礼服,穿上走红毯都行。
烟娘先是一愣,旋即笑逐颜开,再没有一丝忧虑:“还是你这丫头有审美,比聚商街上那些古板邻居强多了,等日后有机会我给你做一套,咱俩一起穿。”
乔宁开心道:“好呢!”
烟娘开心了,拿出花茶来招待乔宁:“说吧,这回来是做什么,还是买香料?”
乔宁笑着摇摇头:“上次的香料还没用完,这回我想买些颜料。”
“颜料?”烟娘娇滴滴问,“你这丫头怎知我会调和颜料?”
乔宁又是一波彩虹屁输出:“其实不知,我看纱云梦乡里帷幔、屏风,和各位姐姐们穿的衣裳颜色都极正、极雅致,旁的地方却见不着,想着烟娘这里定有调制颜料的高手,不想竟是烟娘自己。”
烟娘捂嘴轻笑:“调香料、颜料是我的一大爱好,调来供自己用的,你这丫头倒是细心,上次问我买香料,这次又问我买颜料,说吧,又要做什么?”
乔宁据实相告,这没什么好隐瞒的:“彩色铅笔主要用来作画,不过烟娘若是需要,也可以用来给姑娘姐姐们画眉。”
烟娘诧异道:“还能画眉?我倒是给给姑娘们画过紫色的狐狸眉,多妖艳啊,你那铅笔若是可以画眉的话,做好送给我几支。”Μ??漫漫
乔宁爽快道:“没有问题。”
烟娘便带乔宁去看颜料,她这纱云梦乡里的布匹特殊,好些都是自己染了做的,因而颜料存储量挺大。
乔宁买到足足十种颜色的颜料,开心地差点原地转圈圈。
“乔小娘子。”烟娘笑着看她跟多动症似的欢脱,“我可是听说你与那薛二娘的赌约了,一定要赢啊,要是输给那薛二娘以后就别来我这买东西了。”
乔宁苦笑,听这话的语气,烟娘和薛二娘似乎不睦,不过也是,薛二娘那不饶人的嘴,跟谁能和睦相处呢?
好好答应一番,乔宁准备辞去,烟娘伸了个懒腰,竟也打算外出。
她让乔宁等她片刻,绕到屏风后面褪去一身香云纱,换上一身家常朴素的麻布衣衫,发间的朱翠一一取下,换成一根素银簪子把长发低低挽起,又用清水洗去面上的胭脂水粉,等再从屏风后出来时,赫然成了“良家妇人”的形象。
乔宁哪见过这样子的烟娘,一时间都愣住了。
“怎么?变丑了?”
乔宁拨浪两下脑袋:“烟娘素颜也是最好看的,只是美得没那么惊心动魄了,更像温婉的邻家姐姐。”
烟娘被逗的合不拢嘴,笑骂:“臭丫头,嘴刁得很。”
她领着乔宁出门,给纱云梦乡落了锁:“今儿书院不是休常假嘛,我儿子自己在家呢,左右白日里没什么事,我就回去陪他吧。”
乔宁知道德馨书院放常假的事儿,乔承今日也不听学,听说阿姐要做彩色铅笔,就巴巴跟去了书院,这会儿人在门房陪着沈老儿呢。
两人同行一段距离到了岔路口,乔宁往繁华的书院街上去,烟娘则要穿过一条小巷子,便就此道了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