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凭什么绑我?”徐升终于感到了恐惧,心中升腾起万般不服,声音凄厉嘶哑, “我是国子监的监生,来你们书院只是借读,你们算什么东西,也配来管教我?”
这番火上浇油让柴德广更加气愤:“国子监就教出你这么个祸害, 本掌院当真怀疑最高官学的水准, 少废话,拉走!”
两个体格还算健硕的书生一左一右架着徐升, 柴德广紧跟其后,走两步又回头对其他人讲:“课业繁重,你们莫要跟着, 去讲堂听先生讲学。”
商屿对徐升的事没什么兴趣, 对乔宁点点头,示意自己要回讲堂了。
陶崇则以及其他人则兴趣盎然, 恨不得跟到官府去围观,可柴德广已经发话了,阎先生也在讲堂等着,他们只能垂头丧气地“嗷”了声,跟上商屿的脚步回讲堂去了。
乔宁原本也要回门房了,可走到书院门口,柴德广突然叫住她:“乔宁,你跟我们一起去趟衙门吧?”
乔宁疑惑:“我也去?”
柴德广点点头:“你是做生意的,每日迎来送往那么多顾客,口齿比我们伶俐多了,你得帮我们把来龙去脉跟县令讲清楚,而且那件衣裳是你揭发出来的,也算是位人证。”
乔宁想了想,点头答应了。
书院和衙门都在书院街上,相距不远,中间有段闹市,穿过闹市就到了。
柴德广在前面带路,两名书生押着徐升跟在后面,这番阵仗惹得街市上的百姓纷纷回头观看,指指点点,小声议论。
徐升脸色阴沉的厉害,他与这江德八字不合,才会自打来了这鬼地方,就没顺过。
如今竟还要被前头这老东西送去官府,若那县令青红皂白不分真判自己个失德之罪,那前程可就毁于一旦了。????漫漫
不行,绝不能任老东西牵着走。
他偏头往后瞥了一眼,跟在最后的是乔宁,只有她一个柔柔弱弱的女子在后面。
“头绳,漂亮的头绳,小娘子买一根吧?”街边的小商贩见乔宁如花似玉的年纪,更加热情的叫卖。
那头绳花花绿绿,着实不是乔宁喜欢的风格,不过这绳俏皮可爱,倒是可以等事情办完给小乔灵买上几根,那小丫头见了一定欢喜。
乔宁正想着,前头突然发生了状况。
说时迟那时快,只见徐升攒足了劲儿,左右一个肩膀顶开一个,押着他的两个书生虽说体格健硕些,到底是长年累月捧书本的,被这么一撞,竟被撞开一个大跟头,双双滚倒在地。
绑着他双手的麻绳不知道何时也被解开了,丝滑地脱落在地上,又被他一脚踹出去老远。
前面的柴德广尚且没反应过来,乔宁惊呼一声:“柴掌院,徐升要跑!”
柴德广回头大惊,作势就要去捉徐升,可他毕竟年岁大了,身手和力道都比不上年轻人。
地上那俩书生好不容易翻爬起来,徐升双拳难敌四手,眼看要落入劣势,他环顾周围,突然一手抓住根摊子上的头绳。
又一个箭步越到乔宁身旁,头绳绕过她纤细的脖颈,在颈后勒紧,另一手的手肘紧紧抵在乔宁脖颈后,牢牢控制住了这个身形比他较瘦小一圈的姑娘。????漫漫
“徐升,千万别轻举妄动!”柴德广立马止住脚步,同时示意另外两人也别妄动,生怕他们有什么动作会激起徐升的报复心,对乔宁做出不利的事来。
“退后!”徐升紧紧箍着乔宁,当街上演了一出“挟持人质”的戏码。
街市上的商贩和行人吓坏了,尖叫着躲闪开。
乔宁试着挣扎两下,没想到徐升在这种时刻力大无穷,根本挣脱不了,硬来怕是会有生命危险。
徐升目光狠厉地看着柴德广:“老头儿,你不送我见官我就把乔宁放了,否则她性命难保!”
饶是柴德广也慌了神,这可不是小事,闹不好要出人命,于是只能先稳住对方:“有话好说,你先把乔宁松开。”
徐升才没那么傻,挟持着乔宁一起后退,并喝住其他人都不许跟上。
直到后退百步,退出闹市,刚好有个朝南开口的小巷子,徐升知道这条巷子,前些时日去郊外驿站等徐延的信,走的便是这里,这条巷子能通向郊野。
众目睽睽之下,他带着乔宁退进小巷。
徐升的身影刚一消失,柴德广立刻挥手:“报官!报官!”
同行的书生反应过来,撒丫子就往县衙跑……
乔宁被徐升钳得手腕生疼,不得已跟着徐升狂奔,到底是个弱女子,这一段奔跑下来,肺差点没给跑炸了。
哪怕是四体不勤五谷不分的贵公子,体力也比女子好得多,想要自保只能智取。
速度逐渐慢下来,乔宁这才喘口气有机会看清四周,原来是城郊,这里人烟稀少,人们没事几乎不会到这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