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治·肯尼迪在心里发誓,一定要好好工作,报答陈昭的恩情。
相比之下,查尔斯·塔顿就十分不满了。
因为陈昭用来抵押的东西,就是他名下钢铁厂百分之五的股份!
这一出空手套白狼,可真真是叫查尔斯大开眼界,再也不敢小觑眼前这个未成年的东方少女了。同时,查尔斯也在懊悔,自己为何没有抓住时机,抢先一步买下那个破产的钢铁厂,不然哪里有陈昭这个外国人得利的机会。
陈昭才不在乎对方的腹诽,她自己得了实惠就好。
待到这一番尘埃落定,算着时日,夏国的会试也开始了。
陈昭默默凝视着东方,在心中想着谢飞此刻人该在京都,或许正与三两好友共聚,准备不日的会试大考了。也不知道谢家父母如何做想,会不会正在帮他选亲事,有没有挑中叶书云。
想来谢家父母动作的可能性极大,谢飞今年已经二十有一,早已经是及冠的年岁了。从前不结婚还可以说是为了科举,可今年考过这一次,就再也没有其他推脱的理由了。
谢飞又是谢家几代单传,家中父母长辈的期许更甚,如今这个年代,传宗接代似乎是他与生俱来的责任,如何能拒绝得了?
陈昭越想越是生气,连谢飞穿着喜服和人拜堂成亲的场景,都脑补地活灵活现,心里简直火大。也是直到这时候,陈昭才陡然发觉,原来并不只是对方对她心思不清白,自己在不知不觉中,居然也陷入进去了。
从前那些百般戒备的心思,如今想来却觉得好笑,因为其中无一不笼罩着温情的面纱。
只是现如今,他们之间却隔着山海的距离,未来渺茫。
陈昭思及此处,忍不住默默苦笑。
就在她心中柔肠百转千回的时候,谢飞确实已经启程,到京城应考去了。
因为早已明确了目的,知晓一个正经出身的重要性,谢飞对这次会试其实准备良多。从收到谢家来信后,他便开始日夜苦读,片刻未曾松懈放纵,直到临近考试,这才稍微缓了缓心神,和其他考生交流了几次。
每每从聚会上离去,坐在辘辘马车之上,谢飞总也要抬头望一望天上的月亮。可惜夏国和奥伦国相隔太远,连月亮都不会同时出现在天际,就如此时的他和陈昭。
甚至于,他们每一天望见的,都不是同一时间的那轮月亮。
不过偶尔的闲愁别绪,也很快被繁忙的生活打断,两人连思念彼此的功夫其实都很少,都像是陀螺一般,每日不停地旋转。
谢飞背后有人脉,自己的心理素质以及能力,都算得上极好,所以会试虽然紧张,但也平顺的过去了,甚至还发挥的不错。
考完试到出成绩的这些天里头,谢飞也没有能闲下来。
他从前的同窗旧友,纷纷赶来,一则是联络感情,毕竟大家也有几年未见了,二来呢,则是打探国外的情况。
如今夏国上层人,普遍还有傲慢的心理,认为夏国是天朝上国,而外国都是蛮夷之地,茹毛饮血之徒,不堪教化。所以对于谢飞突然出国一事,大家俱都十分不解,只是谢飞动作太快,没来得及叫大家反应过来,他就已经坐船走人了。
就在大家以为他要留在国外时,人家居然又乖乖回国,还来参加了会试,岂不叫人更加心生好奇了。
面对众人的询问,谢飞只含笑回应:“不过是闲来无事,听着那些西方传教士说了些见闻,故此勾起了我的好奇心。古人也曾说过,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我想着会试还有两年多的时间,与其在家中闭门造书,不如出去见识见识广袤天地来的更真实。”
“鹏举兄这话倒是说的有理,叫在下豁然开朗啊!”其中一位好友抚掌笑道,眼神中都是赞同,“从前古人常常在及冠之后,仗剑天涯,开阔眼界,故此才有诸多传世名篇流传。”
“可诸君试看如今的我们,从小长于妇人之手,被丫鬟婆子簇拥着长大,生活自理能力几近于无,如此又怎能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
这位友人越说越是激动,拍案而起道:“诸君,待到会试名单出来后,在下也要出去游学两年,见识见识祖国的壮阔山河!”
这番言说激情澎湃,叫与会众人都心潮起伏,简直恨不得当即纵马天涯,做个浪荡游子,一抒心中豪情壮志。故此,当即响应的友人不在少数,大家纷纷畅所欲言,居然当场就定下了游学的路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