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正源:“他一头扎进去是他的事,能不能成关键得看女生。”
徐茜要被他气死了:“对你儿子有点信心行吗?”
两人闲谈的工夫,门铃响了,徐茜使眼色叫丈夫过去开门。
蒋正源打开门,蒋祈树叫了声爸,两只脚交错着蹬掉鞋子往里走:“我妈呢?”
“在厨房。”
“我去找她。”蒋祈树边走边说,“中午就不回来吃饭了,晚上看情况。”
蒋正源乐了,跟在他后头,见他像无头苍蝇一样乱转,好心给他指路:“厨房在那个方向,你瞎转什么呢。”稀奇了,住了二十年的家,找不到厨房在哪里。
蒋正源怀疑眼前的人到底是不是他儿子。
蒋祈树脚步转了个方向,奔向厨房。徐茜偏头看到他,笑了笑:“回来了。都给你装好了,你看看还缺什么?”
他母亲是个细心的人,蒋祈树没检查,拎上几大袋东西:“我先走了,她一个人在家睡着了我不太放心。”
下了一夜雪后严寒的天气里,蒋祈树热出了一身汗,他自己也没察觉,直到眉峰处的一滴汗滚落,从睫毛缝隙流进眼睛里。他不适地眨了眨眼,抬起拎着重物的胳膊,胡乱蹭了把额头、鬓角。
徐茜叫他路上骑车小心,遇到不懂的打电话问她。
也不知蒋祈树听进没有,就见他一个劲点头,然后到玄关蹬上板鞋,用胳膊肘抵开没关严的大门,消失在两位家长的视线里。
这一趟回来可能还没超过三分钟。
蒋正源现在肯相信妻子的话了,阿树以前可没这样紧张过别人,生怕晚一分钟过去人家就会出什么小状况。
事实上,蒋祈树再次回到梁蝉家里,她还没睡醒。
他开门锁的动静惊到她了,她迷糊的声音从帘子后面传来,带着不确定询问:“蒋祈树?”
猜到她可能害怕是陌生人进来,及时出声安抚:“是我。刚出去了一下,没事了,你继续睡吧。”
她没再说话,估计是又睡着了。
发烧就是要多睡觉才能养好身体。
蒋祈树没打扰她,去厨房忙活。有了他妈妈炖的鸡汤就省事多了,他打算蒸一碗鸡蛋羹,再炒个青菜,佐以爽口萝卜,主食就吃素菜水饺。
下午再熬冰糖雪梨汤,给她润肺止咳。
*
梁蝉醒来又睡去,睡去又醒来,感觉断断续续睡了好几觉,这次是被渴醒的,嗓子快冒烟了。
她闷在棉被里出了一身汗,感觉比早晨去医院时好很多。
睁着眼醒了一会儿神,梁蝉从被子里爬出来,闻到了食物的香气。
她转头看到床头柜上有一杯放凉的白开水,旁边的保温杯拧紧了盖子。她记得里面的水在医院喝光了,此刻拿起来,沉甸甸的,大半杯水的样子。
梁蝉旋开盖子,热气从杯口冒出来,不难猜是谁的杰作。她倒了点凉水进去兑成温水,咕咚咕咚喝下去大半杯,嗓子舒服多了。
厨房里传来乒乒乓乓的动静,梁蝉踩着拖鞋,压下门把手,推开那扇玻璃门。
门后的流理台边,蒋祈树穿着浅灰色线衫,脖子上挂着她的围裙,在腰后打了个结,袖子挽得高高的,从锅里盛出一盘茶树菇炒青菜。
听到动静,他分出精力扭头看她:“你醒了?去洗把脸,马上就能开饭了。”他正准备炒完这道菜就去叫醒她。
梁蝉呆呆地看着他:“你怎么……”自己动手做起饭了?
她记忆没出错的话,冰箱里剩下的食材不多,然而流理台上摆了一碗蒸好的鸡蛋羹,一锅冒着热气的鸡汤,还有一盘水饺和一碟小菜。
蒋祈树两手推着她的肩膀到卫生间,掰开水龙头,放了一会儿凉水,等待水温变热。他指着架子上的一排毛巾:“哪个是洗脸的?”
梁蝉受宠若惊:“我……我自己来。”
她从架子最左侧取下白色毛巾,蒋祈树像是看不过她行动慢吞吞的,一把拿过来,浸在热水里,三两下拧干水,递给她擦脸。
梁蝉:“谢谢。”
蒋祈树折回厨房,把几盘菜端上桌,梁蝉洗完脸出来就能吃。
“鸡汤是我妈熬的,不知道合不合你口味。”蒋祈树给她盛起一碗汤,放在她面前。
这话的信息量不小,梁蝉惊愕不已,她生个病还惊动他妈妈了?
蒋祈树也不急着动筷,两手搁在桌上,略带期待地望着她:“快尝尝看,味道怎么样。菜是我炒的,我自己吃味道还凑合,也有可能是心理原因作祟。”
梁蝉喝了口汤,一点不油腻,非常香,再尝一筷子他炒的青菜,混合茶树菇的味道,鲜掉眉毛了。鸡蛋羹也很滑嫩,入口便知是严格把控上锅蒸的时间。再配上素菜水饺,足以让梁蝉这个病人胃口大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