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枳烨话音刚落,却见花如锦慢调不吝的走了进来。
两人互相示意了眼,花如锦装作病怏怏的开口道:“殿下有这份雄心,陛下得知必然欣慰,只是大都督年迈,才该留在城里好生歇息。”
“花小姐这是何话?”
张显对她的突然出现本就有些惊愕,她说出这番没道理的话更是叫人不解。
“本将身为三军统帅,岂有留守后方的道理。”
“这三军统帅嘛,并非大都督不可,或许还有人也能担此重任。”
花如锦朝他邪魅一笑。
张显和赵珩面面相觑了一眼,一头雾水之时,忽见小厮慌慌张张的闯了进来,大声禀道:“大都督,监军,不好了,韩维带着人朝驿馆杀进来了。”
“什么,韩维?”
张显吓得大惊失色:“这混账,谁将他放出来的?”
说完,便慌忙朝朱枳烨拱手道:“还请殿下稍后,老臣这就去镇压这些乱臣贼子。”
“不必了。”
朱枳烨忍气吞声多日,得知这个消息,终于扬眉吐气,抬眸笑道:“是本王将他放出来的,明日嘛正好由他随本王亲征同州。”
“这......”
张显听得一愣,尚在踌躇间便见韩维领着一干人杀了进来。
“殿下竟然算计老臣。”
张显这才明白宁王的用意,暗示一眼,席中将领纷纷拔出佩剑。
“怎么,你们想造反?”
朱枳烨横眉冷对。
众将领见席间刀光剑影一片,处处布满甲士,自不敢轻举妄动。
朱枳烨这才掏出圣旨,大声道:“陛下有旨,张显、赵珩二人勾结敌国,出卖朝廷,特令本王押解此二人回京问罪,若有人胆敢助纣为虐,同罪论处。”
韩维当即挥刀怒喝:“拿下张显,赵珩。”
其余观望将领纷纷放下兵器,束手就擒。
待得将两人押解下去后,朱枳烨也不敢再耽搁,先是向韩维等人赔礼后,赶忙问道:“眼下忻州城如何了?”
“这事张显的确没有隐瞒殿下。”
韩维如实禀道:“忽可默集结三十万大军将忻州城围得水泄不通,自打同州失陷后,末将就再也没听闻过忻州城的消息了。”
花如锦也是心急如焚,连忙请求道:“殿下,如今唯有围魏救赵,攻打同州城,为忻州引得喘息之机了。”
魏书翰很是认可徒儿的策略,目光迟疑着附和道:“敌军猛攻忻州城,是因为此城连接雁门关要道,能够充足保障敌军的后援,而同州乃进取我朝的门户,敌军必不愿失去,如今我军换帅,鞑子不敢大意,必会回援。”
“好,韩维,本王命你出兵同州,你可有把握夺回此城?”
朱枳烨当即询问韩维。
“末将愿率领本部五万大军十日内夺回同州。”
韩维此刻热血沸腾,就等着一雪前耻。
朱枳烨看出花如锦担心叶成帏的安危,害怕迟则生变,连忙道:“好,本王给你十万人,命你三日内夺回同州。”
“末将领命。”
韩维应声而去。
花如锦虽然感念朱枳烨对叶成帏的真心关切,可心里却有些不安:“眼下汾州的兵马,加上从同州败退下来的也不过十二万人,殿下将精锐都调去攻打同州,留下些老弱病残,敌军要是得知殿下在城里,定会舍同州直奔这边。”
“本王知道。”
朱枳烨闭了闭眼,轻拍着她肩膀,笑道:“你不总说本王胸无大志嘛,叶成帏与将士们在前方浴血奋战,本王总不能眼睁睁看着他们在前方拼杀自己什么也不做,叶成帏能以区区数万兵马对抗三十万敌军护佑一城百姓,本王有何不可。”
“可是......”
“没什么可是。”
朱枳烨坚定道:“不过就是一场豪赌罢了,以本王一人之安危换取扭转颓势的战机有何不可,敌军若敢直奔汾州,只要韩维三日内拿下同州,忻州之围必解,到时他们回援夹击,敌军便是有来无回。”
第一次见他有如此大的决心,不仅是花如锦,就连邬慕柠也颇为动容。
“殿下,我愿与你一道守卫汾州城。”
邬慕柠突然觉得自己喜欢的地主家的傻儿子变得有出息了,激动得热泪盈眶。
此时此刻,花如锦内心也有种说不出的感动。
自己总算是没看错人,他清楚自己肩上的使命。
“既然殿下心意已决,那我愿随殿下与汾州城共存亡。”
花如锦如今只盼着叶成帏能够早日从忻州城回来,所以也坚定了要与朱枳烨坚守此城的念头。
魏书翰在一旁看着,想到兄长的期望,心里总算是寻到了一丝慰藉,都决定随宁王一道坚守此城。
......
被围困数月的忻州城早已是人困马乏,好在年节以来的几场大雪不仅贻误了敌军的攻城进度,也为城中军民解决了饮水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