允王朱枳淳忍耐了许久,见时机终于到来,这才漫不经心的弯下身去,捡起地上的折子装模作样的看了看,随后意味深长的看向福王,含笑摇头道:“朝廷严令禁止有人私开铁矿,这卓家深受皇恩,竟敢行此篡逆之事,儿臣担心这么大的事情并非区区一个卓家能够办到的。”
此言一出,又有人将提前备好的折子呈递了上去。
工部尚书据实禀道:“启奏陛下,卓家人目无王法,那卓梵欺男霸女,残害无辜还试图装疯卖傻想要逃过律法制裁,卓家三房的家主更是连宁王殿下也不放在眼中,听说为了福王今日所献的这幅画还险些大打出手,以十万金购得此画,若说卓家是清流门户,老臣实不敢信。”
“父皇,儿臣不知啊,定是有人想要攀诬卓家,父皇切莫听信谗言。”
福王死不认账,极力辩驳道。
“你会不知?”
皇帝龙颜大怒:“你与卓家人向来亲近,卓家若没有你撑腰岂敢如此胆大妄为?”
“父皇冤枉。”
朱枳昂据理力争道:“儿臣常在京中,并不知晓江夏城的事情呀。”
默默的抬眼看了看允王,他索性将水搅浑:“再说,武昌府的藩台那可是老太师所举荐的,若卓家真敢与儿臣有所勾连,他早该上奏给父皇了。”
皇帝仔细一想,薛太师一向偏袒允王,自不会帮着福王欺上瞒下,想来这其中定有猫腻。
只是卓家竟敢瞒着朝廷私开铁矿,这绝非小事。
他脸色阴晴不定的环视着殿中的朝臣子嗣们,沉吟良久后,突然厉声吩咐道:“传朕口谕,命湖广按察使叶成帏兼任督察御史,全力彻查湖广全省盐铁事务,务必将卓家私开铁矿一事查个水落石出,凡是与此事有牵连的官员,不论大小一律严惩。”
话落,气匆匆的拂袖离去。
福王、允王领着朝臣出了养心殿,待得群臣散去,允王目光冰冷的瞥了眼福王,邪笑道:“福王真是好算计,不过你当真以为将水搅浑就能够息事宁人?这叶成帏可不是个善茬,他要查的事怕是没人拦得住。”
“允王兄也不必沾沾自喜,难道皇兄觉得叶成帏就能为你所用?”
福王也阴恻恻的发出一声冷笑:“据我所知,他如今正在追查那位叫钱莺莺的事情,而且花家那孩子已经到了他的手上,你说要是钱莺莺念子心切一不小心入了网,凭着首辅大人的威望可否拦得住叶成帏?”
允王暗暗捏了捏拳,对他的挑衅不再理睬,急匆匆的愤懑离去。
到得府上,却听管家禀报枳宁郡主前来拜见。
两人见了面,允王也不知这位都督府的夫人此来所谓何事,语气不冷不热的问道:“郡主好雅兴,哪阵风将堂妹吹到了本王的府上?”
朱枳宁是个直肠子,也不拐弯抹角,直言道:“小妹自然是来帮皇兄的。”
“噢,帮我?”
允王冷笑着摇头:“郡主真会说笑,谁不知骆大都督对福王那是忠心可嘉,郡主也是对福王历来亲近,说是帮本王,只怕你自己也不信吧?”
朱枳宁淡然一笑:“自然,也是为了帮我自己。”
听到这话,允王朱枳淳才有了兴趣,态度立刻转变,亲切的吩咐道:“郡主请上座。”
说罢,又赶忙差人看茶。
第184章 联手
朱枳宁并不是真的想帮允王,连忙屏退了左右,直言不讳的说道:“我就不与皇兄绕弯子了,拙夫眼下在湖广布政使司,我听他手底下人说,皇兄近来也为一桩旧事犯愁。”
“郡主在京中倒是没闲着。”
朱枳淳苦笑着摇了摇头:“都说大都督府上家教甚严,今日我倒是受教了,大都督远在江陵城,那边发生的事情郡主却已了如指掌。”
“皇兄不必笑话我。”
朱枳宁不以为然的摆了摆手:“我知道这桩旧事对皇兄关系甚大,若想化解此事只有一个法子。”
朱枳淳连忙问道:“什么法子?”
“这桩旧事说大可大说小也可小,全在一人。”
朱枳宁提醒道:“我听闻花家有位小姐如今在叶成帏身边做幕僚,这叶成帏本是允王扶植的为何突然要彻查这桩旧事呢?”
允王朱枳淳顿时明白了她话里的意思:“你是说是那位花小姐想要彻查此案,为花家鸣冤?”
朱枳宁颔首反问:“不然除了这个缘由我实在想不到叶成帏与皇兄无冤无仇的,他为何要为难皇兄断自己仕途呢,要知道陆家失势对他并无好处。”
静默片刻后,她又接着说道:“而且我还听拙夫身边之人提起,这叶成帏啊对花家那女子甚为用心,一直从中袒护,定是这女子蛊惑了叶成帏,他才生出此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