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像这种官司如果全靠银子哪里是几十两银子可以解决的。
正如胡南汐那老婆子所说,她也不能为了自己让这一家老小没了活路。
拦住花君年拾掇银子的手,花如锦仅从钱袋里取了锭五两的整银出来:“有这五两银子足以。”
自己做律师这么多年,还得让别人去替自己耍嘴皮子,那实在是有辱了金牌律师的威名。
况且,眼下到了这个地步已经不是全靠嘴可以解决的了。
做讼师的有几个不精通律法,最后玩的不过是手段罢了,就看谁的手段足够高明。
窦家步步为营,显然是早就得过高人指点,自己如今只能想法子后发制人,逐步打破僵局。
舒瑾玄见状,也赶忙附和道:“都是一家人舅父不必说这般见外的话,银子的事更不用操心。”
难得舅父这当家人有此决心,帮助表妹脱困他觉得其余的事情都已不足畏惧。
花君年目色顿了一下,与蔡白薇面面相觑了一眼,都不明白女儿的用意,正要开口,花如锦已收好银子往外走:“阿父留在家中照顾阿娘和幼恩、沐阳吧,我和表哥先去趟县衙。”
想来他让舒瑾玄陪着自己去陶家,一来是想借着这层关系,再则怕是担心他自己前去胡南汐那老婆子会趁机来寻一家人的晦气。
“你表哥一夜未睡,我做了朝食你们兄妹吃些再去吧。”
蔡白薇见这丫头跟打了鸡血似的,连忙起身追了上去。
“不用,我们进城对付一口。”
虽然已是饥肠辘辘,可生死攸关的关头,花如锦此时全然没心思吃饭,唯有争分夺秒的把握时机。
听说新任知县叶成帏今日第一天入县衙,她得赶在窦家前头见到此人。
花幼恩睡了一夜,又是活力满满,得知花如锦要进城,拉着舒瑾玄就不肯松手:“表哥,表哥,我也要进城。”
“胡闹,你不昨夜才去过城里吗。”
花君年收起钱袋子,没好气的瞥了眼小豆丁。
“那......也算进城?”
花幼恩瘪起了小嘴:顶多算是赶夜路。
花家与叶家本就有恩怨,带个小家伙去县衙自是不太合适,舒瑾玄只得弯下身去耐心开导道:“幼恩,你阿姐今日进城是有大事要办,你听话好好待在家里,表哥回来给你买江陵城的糖葫芦。”
“那......好吧。”
听到糖葫芦,花幼恩这才妥协下来,神神秘秘的凑到他耳边轻声道:“不过表哥只能给我和花沐阳买,不可以买给堂哥,我要......秀死他。”
舒瑾玄听得一愣:这小家伙小小年纪就学会拉人站队了。
真是个调皮蛋!
第11章 定情信物
朝阳刚刚露出山头,江陵城外的林荫小道上,一辆暖黄色马车缓缓驰骋着,骂骂咧咧的声音时不时从车厢内传出:
“叶家公子哥高中做了咱们江陵城的新任知县,他那婊子娘亲生怕咱花家不知道消息,前几日叶公子返乡还刻意敲锣打鼓的绕道咱上梁村去县里迎接,啊忒,瞧她那得意样,真晦气,看老娘今日如何去治服她母子二人,老娘非得用银子砸死这臭婊子不可。”
孟羽棠一边叫骂一边爱不释手的抚摸着怀中黑色的匣子。
旁边的花时语听得直蹙眉头:“阿娘,你都想要同人结亲了,怎么嘴里还不干不净的,要是让叶家公子听见,他怎会再同意娶我过门。”
“是是是,倒是我思虑不周了。”
孟羽棠也觉得自己不该再对叶家娘子抱有偏见,眼看着就要进入下梁村,连忙和缓了语气:
“丫头,你这次可要替为娘争口气,为娘费了好大的力气才让你祖母退了六房那贱丫头和叶家的亲事,也只怪窦家二郎这不中用的废物,在自己家里不知收敛就罢了,到了咱们家还没个分寸,让人拿住了把柄,我看这次窦家八成是留不住人了。”
“顶多也就是让那小贱货继续回去守活寡,难道我那没用的六叔还能替她撑腰做主不成。”
花时语不屑的撇了撇嘴,可想到早上随母亲去孟家借马车要银子的事,心里就是一肚子不痛快:
“也不知道外祖父是怎么想的,真是亲疏不分,阿娘才是他的亲骨肉,他怎么老向着舅父,难道将来还指着一个捡来的义子养老送终不成。”
看了眼母亲怀里抱着的匣子,又不满的瘪起了嘴:“和叶家的亲事可是女儿的终身大事,外祖父也不舍得多备些银子,叶家如今今非昔比,叶公子做了知县要是看不上这些银子可咋整?”
“那不过都是和你六叔一样的破落户,小小的知县罢了又不是什么京中勋贵,他有什么好挑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