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段日子她将《大业律—户婚》已研究得颇为透彻,对于男女之事,除去乱伦和已婚通奸,还能被列入不可饶恕的大罪的就只有奸淫罪了。
柳氏与张家小姐这种未婚男女之间即便是你情我愿的通奸到得公堂上顶多是一顿板子。
可柳氏神情如此恐慌,想来只剩下了一种可能。
“令郎强奸了张家小姐?”
花如锦话音刚落,柳氏急得不知所措的连忙摆手解释:“不不不,事情并非如此。”
“既然并非如此,柳夫人何必这般惊慌?”
花如锦冷冷一笑。
柳氏又气得大哭:“都怪我儿一时糊涂,分明就是那张家母女在作祟,他却傻傻的认下了这奸淫的罪名,要狠心的抛下我这做母亲的呀,那张家婆子实是心肠歹毒至极,
她若盼着这门亲事只需低个头与我有商有量我自也愿意结下这门亲事,她既然无此心思也只需斥退了我儿,何必纵容着我儿与她家闺女暗地里私相授受,她这是明摆着在算计老身啦。”
听着柳氏这番话,倒不由得让花如锦想到了儒雅表哥。
这年头自由婚嫁真是件奢靡之事。
也正因如此才成就了不少可歌可泣的感人佳话。
只是柳氏的话也在理,那张家娘子既然不同意自己的女儿与柳氏的儿子结亲,为何又要纵着两人暗中往来呢?
这其间难道存有什么猫腻?
第86章 追随兄长的志向
“若老夫人只是想要保住令郎的性命倒也不难。”
花如锦若有所思的看向柳氏:“可我听你方才说是令郎自行承认了奸淫之事,如此却有些难办了。”
虽然白花花的银子看着惹人喜爱,但她并未急着替柳氏出主意。
同为女子,将心比心,她不能就此去毁一个人的清白。
这年代女子生存何其艰难,如果当真是柳氏的儿子奸淫了张家闺女,那自己为这几百两银子硬生生毁掉一个女子前程往后都难以心安了。
柳氏此时早已心乱如麻,泣不成声的再次跪倒在地,痛声哭泣道:“我儿是被那张家母女灌了迷魂汤,他如今是一心求死啊。”
歇息底里的哭了一通,直接哭晕了过去。
花如锦见状,只得上前与女使一道将她重新搀扶了起来。
女使瞧着老夫人这般也是心疼不已,忙不迭跪下身祈求道:
“花小姐,我家夫人所言句句属实,我家公子虽不是满腹经纶的饱学之士,可若不是事出有因,他绝不至于做出这等事来,而且他对张家小姐情真意切,张家小姐如若不愿意,他定是不会强迫于人的。”
“既然并非强迫,那你家夫人为何不低个头去与张家母女好生说说,如今生米煮成熟饭,结了这门亲事岂不是皆大欢喜?”
花如锦一头雾水的看向小女使:“你家公子与张家小姐又是情投意合,她为何宁可不要自己的清白也要将自己的情郎告到公堂上去,甚至将你家公子置于死地?”
“怎么没去求情。”
女使一脸无奈:“我家夫人都快把张家的门槛跪破了,可自打事情发生以后张家小姐就没了踪影,张家婆子更是扬言,说我家公子玷污了她女儿清白,非要我家公子以死谢罪。”
“如此倒有些怪了。”
花如锦忍不住摇头苦笑:“正如你家夫人方才所言,张家娘子早就知道她女儿在与你家公子暗中往来,甚至是默许纵容,为何到这个时候来落井下石还一定要将你家公子置于死地?”
低眉静默了片刻,她忽然凌厉的视向女使:“莫非是你家夫人与张家娘子结下了深仇大恨?”
“倒不至于。”
女使闷闷的摇了摇头:“我家夫人向来是刀子嘴豆腐心,平日里也是可怜着她们母女,觉得她们孤儿寡母的没少帮扶,甚至在事发前还向老爷提过两家的亲事,奴婢瞧着夫人为着公子还是想服这个软。”
“原来如此。”
花如锦浅叹着视向柳氏:“这样吧,我先随你送你家夫人回去,顺便去拜访拜访那位张家娘子。”
眼下,她也不好直接下定论,但隐隐约约总觉得里面存有太多的蹊跷。
倘若真是因为两个妇人的私人恩怨搭上一对儿女的前程,这算起来并非什么划算的买卖。
将那袋金银重新包裹好,女使背起柳氏,两人缓缓走出茶楼。
在门口遇到汀安,见他一脸困惑的盯着跟前的主仆二人打量,花如锦随口解释道:“我陪着这位夫人去一趟城南张家。”
“城南张家?”
汀安在茶楼外就听到有人在议论这桩事,连忙示意道:“花小姐莫非是为了张家那位小姐的事?”
也不容花如锦作答,他便自问自答:“这事已经结案了,昨夜公子拿回了图知县审理的结案陈词,是那李家公子自行招认过的,他亲口承认奸淫了张家小姐,我家公子已将案卷呈递给了知府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