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成帏身着一身大红色官袍,稳稳端坐于公堂之上,气定神闲的优雅姿态顿时惹来一群女子的瞩目:
“叶公子真是人中龙凤,不仅仪表堂堂,更是才华横溢,刚来县里月余就已查清许多悬案,实在是了不得。”
“听说还未娶亲,姐姐可得抓紧了。”
“切,你就别想了,据说叶家和咱们县里那位鼎鼎大名的诗音小姐颇有渊源,近来县里都在传,说是叶家老夫人准备让诗音小姐做儿媳呢。”
听到这话,女子们皆是一脸黯然。
县丞唐浩然看了眼衙外乌压压的人群,又悄无声息的扭头瞥了眼神色肃然的叶成帏,随即高喊道:“带人犯韩春及辩护讼师上堂。”
在大堂里等了许久的张修,本以为今日是来县衙领银子的,听着周围的议论,开始察觉到了些不对劲。
他眼神飘忽不定的打量四方,随后略显慌乱的看向一脸严肃的叶成帏,急声问道:“大人,韩家赔偿的银子可否筹措妥当?”
“不急。”
叶成帏唇角微勾,露出漫不经心的冷笑。
星眸微微闪烁间,正紧盯着走进公堂的花如锦和韩家兄弟。
“大人,吾兄冤枉,恳请大人为吾兄长做主。”
韩冬瞥了眼身侧匍匐在地,被打得面目全非的韩春,顿时心痛不已,手里高举着诉状的同时,眼里的热泪也忍不住夺眶而出。
“一派胡言,你兄长自己对杀人事实供认不讳,何来的冤枉一说?”
唐浩然恶狠狠的瞪了眼韩冬,再看向堂下岿然屹立的花如锦时,心里经不住犯起了嘀咕。
方才得知韩家请了讼师前来,没曾想竟是花家的小寡妇。
也不知知县大人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明明一起简单的杀人案,非要如此折腾,如今还让一个女子,又是个寡妇上公堂来,简直就是玷污公堂的神圣威严。
他不好明着责问知县大人,而是带着些严肃的语气凑到叶成帏耳边小声询问道:“大人,莫非韩家请的讼师就是这位花家小姐?”
叶成帏对县丞这番饶有深意的提问置若罔闻,仅朝着主簿窦以恒招了招手,示意他接来状纸随意打量了眼。
看着状纸上赫然映着的八个大字,随即露出欣慰的笑意。
慢悠悠的看回花如锦和韩家兄弟,叶成帏语气淡淡道:“唐县丞所言不假,韩春的确是自行招认了杀害张沅的事实,花家小姐今日敢挺身而出踏上公堂,想必另有见解,不妨一说?”
未等花如锦开口,张修抬眼看了看身旁这张熟悉的面孔,顿时表现出一脸惊愕:
这不正是昨日那金湖楼遇到的那女子吗?
吓得他诚惶诚恐的连忙阻拦:“大人,草民抗议。”
随后,指了指花如锦,愤懑不已的说道:“哪有女子上公堂替人诉讼的。”
第67章 公堂对质
叶成帏不紧不慢的拿起伏案上惊堂木定睛细看了眼,语声缓缓问道:“我朝律法可有规定,女子不能上公堂?”
“这......”
众人面面相觑着,皆是一脸哑然。
陆修远沉思片刻,若有所思的开口道:“并无此律法条例,而且京中尚有先例可依,大业朝四大才女之首季云初就曾多次入过大理寺,还在三堂会审时替受冤者申诉,一举扭转乾坤替冤者洗清嫌疑,因此名扬四海,连陛下都曾褒奖过此女的胆识和才学。”
“既然京中尚能包容万事万物,我江陵城乃天子治下为何不能海纳百川?”
叶成帏面向众人,沉声说道:“诉讼在理不在人,倘若花小姐能够替冤者洗清罪责,替受害者讨还公道,为众人解惑,更能为本县分忧,本县为何要拘小节而失大体?”
话落,便端视着花如锦,义正言辞道:“花小姐今日不必有所介怀,可放心直言。”
“多谢知县大人。”
他这番魄力倒是让花如锦更加有了底气,目光灼灼的紧盯着张修兄弟,冷冷的笑道:
“张公子果真是觉得我一介女子不堪与你辩论还是害怕我戳穿了你的阴谋?”
张修一脸不屑,傲慢的撇了撇嘴:“我有什么阴谋,花小姐,你可不要信口开河。”
话落,便转向叶成帏,颇为气闷的说道:“恳请大人赐还叔父尸体归乡安葬,这韩家毫无悔过诚意,又拿不出银子,草民不要也罢,就请大人立即让凶手伏法,为叔父讨还公道。”
随后,暗暗的瞥了眼一旁的小童,那小童便痛声大哭起来:“阿父,你死的好惨啦,呜呜呜呜。”
“张公子还真是好本事,你让这小童哭他便哭,想来你让他唤谁一声阿父他就得唤谁一声阿父吧?”
花如锦冷眼盯着兄弟二人,哪里看不出是在做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