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此时,一阵喧哗声响起,似乎是有女子在惊呼什么白公子。
人声的簇拥之下,一男子可巧地走入店中,目光在店中扫了扫后,便在王扶景附近的桌子落了座。
他喊来店家,指了指王扶景问道,“这位小娘子点的什么,便给我也上份一模一样的。”
王扶景忍不住抬头看了此人一眼,原来是个脸蛋颇为出色的男子。
只见此人身穿玉白色缫银丝的锦衣,搭方领雪绸里衣,坐姿笔直俊逸,瞧着像是富贵人家子弟。
不过,观其脸蛋瘦削,五官有如刀刻,线条凌厉,本该是冷峻的美男一个,谁知却生了一双顾盼生辉的美目,看谁都透出点勾勾搭搭、不清不楚的意味。
谁家养的小倌跑出来了,王扶景心下有了定论,便不再看他。
“……”本该停留在自己身上的视线很快移开,白瑾川本可以搭话的机会瞬间就消失不见。
他不由得有些好笑,原来是个顶害羞的妇人。
眼下,爱害羞的妇人正在掰着手指头数自己有多少余钱,算着自己吃够了还能给蒋重阳带多少回去。
第37章 为我分忧
“借水开花自一奇,水沉为骨玉为肌。”
白瑾川轻开折扇,突然吟起诗,纸扇煽动之时,有淡淡的梅花香飘散开来,颇为精雅。
“姑娘冰肌玉骨,面若桃花,真乃应了诗中所题,倒不知姑娘芳龄几许,仙乡何处?”白瑾川音色动听,带着几分蛊惑的味道,说话间熟稔又自然,不会轻易让人感觉到冒犯。
“……”不愧是城南最贵的炙羊肉,这里新鲜的香瓜还是被冰过之后再端上来的,咬一口又凉又甜,楼上的水风一吹,身上的薄汗都落了去。
真爽啊!
王扶景喟叹一声,举起筷子又去夹羊肉。
这样一口肉一口果肉吃着,冰火两重天,美的简直要不知身在何处了……
白瑾川:“……”
这样无视他的女子可不多,无外乎两者。一者是自视甚高,不想随意理会外男;二者是害羞轻恼,不知要如何答应才好。
看这一头扎在菜里的模样,难道是借着吃饭在躲自己?
心头一定,白瑾川又道:“姑娘,不知……”
“小二!”王扶景一拍桌子,喊来不远处因为还未到饭点而正坐着磨洋工的小二,“再来半斤羊肉,我要带走,要赠的香瓜先端上来吧,我吃完就走。”
碟子里的香瓜都被切成两指宽厚的小块,摆得满满当当,滋滋冒着冷气。
王扶景吃得极快又不粗鲁,让白瑾川都看愣了一会儿,原来是个喜吃的饕餮女。
这下就更简单了!
对付这种人,用对付那些世家小姐的法子就不好用了。不管是游湖还是赏花,此女都不会有兴趣的。
想了想,白瑾川慢慢说起来,“这里的炙羊肉的确是一绝,不过有个地方比此处的羊肉还要美味。”
王扶景手中的动作一顿。
白瑾川勾起唇角笑笑,上钩了。
“天香酒楼的炙羊肉味美酥软,堪称一绝。而且那里不仅有炙羊肉,八宝兔丁更是极品,更别提那豆豉蒸鹅,香焖猪蹄儿还有佛跳墙了。”
王扶景擦擦嘴看向白瑾川,“天香楼可是在城东?”
“正是,”白瑾川露出一个好看的笑脸,轻轻点头。
“嗯,”王扶景站起身,接过小二用油纸包好又打了络子的炙羊肉,这便要离开。
“且慢!”白瑾川跟着起身,忍不住问道,“姑娘,白某自以为不曾得罪于你,为何你要不理不睬,视白某于无物!”
白瑾川脸色发白,剑眉微微颦起,一双盈盈美目满怀委屈,让人不自觉就会起了心疼的念头。
他这招用得极为熟练,只要显露出脆弱的一面,很多小姐便会心怀愧疚地答应他的请求。
王扶景纳闷儿地看着白瑾川,“咋?我认识你吗?”
从刚刚开始就想要吸引自己的注意,但是用的办法真是烂到家了,长相也不及徐仲臣十分之一,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小白脸,一点可取之处都没有。
还跟她提什么天香楼的饭菜十分可口,八成是看她有钱想要混饭吃的死变态。
想到这里,王扶景便更没有什么好脸色了,她冷冷地看了白瑾川一眼,提醒他道,“想吃八宝兔丁就去找有钱的小姐吧,我身上可没有多余的银子。”
“……”什么银子?他可不是蹭饭的!
没想到自己被当作蹭饭吃的小白脸了,白瑾川哭笑不得,随即一拍折扇,风骚无比地朝王扶景作揖道,“姑娘若是不嫌弃,今晚我请姑娘在天香楼赴宴,不论姑娘来不来,我都会在门口恭候!”
王扶景眼睛一亮,不由得笑了起来,“这多不好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