碰到些蠢成鸟粪的,只在上面潇洒提上“蠢笨如猪”四字,半句话都不想多提。
这样看下去,笔上的朱砂已经有些不够用了,又忍不住往朱砂中倒了些茶水,研磨好了找些看得过去的折子写了批复,但用词粗俗露骨,又不中听,让人看了还以为皇帝发了失心疯。
这些地方的折子看过也罢,盛京的官员也跟着添乱,内忧外患之时,还在结党营私,互相攻讦。
她顺手翻到一篇攻讦的折子,又看到署名竟是兵部侍郎刘彦昌,立刻眼睛一凝,怒骂起来,“说的什么狗屁,还是和以前一样讨厌!”
这样想着,便提笔挥舞起来,寥寥几个大字鲜红刺目,“去死吧,老王八!”
皇帝下朝回殿,正好瞧见神采奕奕的王扶景在代他批复折子,身上的疲倦立刻烟消云散,非但没有心生感激,反倒怒气冲冲走了过来,“住手,你以为这是儿戏吗!”
“闭嘴!”王扶景也怒喝一声,“南昭发生了那么大的事情,你还有心思闹脾气,一边凉快去!”
“皇上,”殿外有侍卫跑进来通禀,“有人在殿外投了信,是用飞镖射到墙外的。”
他小心地呈上来后,张宥礼只是扫了一眼,便将纸张攥在手心,回头瞧了王扶景一眼。
“有屁快放,看我做什么,又不是我做的。”虽然有些生气,但还是忍不住看热闹的心情,朝着张宥礼走了过来。
“我看看到底是谁这么大的胆子,敢往明华殿放冷箭,”她一把抠开张宥礼手心,愣是掏出来皱巴巴的纸条打开看起来。
纸上中规中矩四字,“圣姑送上。”
“哟,”王扶景忍不住想到了徐仲臣,若真是他做的,那这事儿做得真不地道。
她还没有发作,便送来这样的信,这样便给不了皇帝猝不及防的惊吓了,十分没意思。
张宥礼瞧了王扶景一眼,想问问她是不是知道什么,可门外又有内侍急匆匆过来,附耳在他耳旁说着什么。
王扶景仔细地动了动耳朵,依稀听到了是什么事情。
假圣姑死了?她有些迟疑地看着张宥礼,正好见他也看了过来,眼中带着怒气,“圣姑死了,你可知道是谁干的?”
王扶景一脸无所谓的样子,“和我有什么关系,这样的人不是有很多个吗。”
“你昨晚跑哪里去了?”他步步紧逼,眼中带着审视,低着头紧紧盯着王扶景的神色,胸口都要贴在一起,看样子随时都会凑上来狠狠咬她一口。
王扶景脸上带着笑意,没有去责怪他的失礼,反倒绕开了话题有些俏皮地问道:“你下朝回来是不是很累,我过来服侍你好不好?”
张宥礼有些动容,眼珠一缩,向后退了几步,看上去有些忌惮,“你想杀我?”
人还真是有意思,对你不好的时候步步紧逼,对你好时,又开始处处防备……
王扶景脸上的笑意变淡,眼中一片揶揄,冷笑了两声后冷不丁说道:“小兔崽子,不是很想让我伺候你吗,怎么反倒害怕起来了,也不知道胆子肥成什么样儿了,还敢用枷锁枷我!”
“你…想起什么了?”
“想不起来好做你的景妃吗?”王扶景拔高了声调,眼中简直要喷出火来,“我把你当儿子养,你他娘的想睡我!”
提到此处,张宥礼也是气愤难当,他咬牙切齿地恨恨说道:“谁要当你儿子!我比你还大三岁!”
“你和阿阳都是我的儿子,他平时还喊我一声姑母!”
“孝王是孝王,朕是朕,别提那个不争气的家伙!朕乃九五至尊,不需要比自己还小的后娘。”张宥礼气得涨红了脸,说完话后深深吸了口气,告诫自己不要同这个不讲理的家伙一般见识。
“姑母便算了,日后要喊我圣姑,不要再做多余的事情,”王扶景看了看他的胯下,意有所指。
张宥礼恨铁不成钢地看着她,“真是越发不长进,如今哪有半分圣姑的样子,如此污言秽语,成何体统!”
“一个小混蛋也好说我,竟然学人给我下毒,读的圣贤书都读到裤裆里去了。”王扶景不甘示弱地嘲讽回去,气人的功力又涨几分。
“那毒……不是我下的,”张宥礼说完,又觉得这样的解释十分生硬。
王扶景挑挑眉,“所以你只是顺水推舟,勉为其难了?”
“那又有何不可,”张宥礼长眸微眯,帝王的威势显露无疑,“朕坐拥四海,威服天下。王土也好,子民也罢,统统在朕的运筹帷幄之中,即便是要了你一个圣姑,又有何妨?”
“要个屁!”王扶景缓缓撸起袖子,“今日我便替你的列祖列宗管教一下你,让你明白明白圣姑的威严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