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扶景莫名其妙地看了他一眼,费劲周折绕了那么些弯路将自己拉过来,就是为了问她到底是谁。
她微微挑了一下眉毛,有些防备地打量着这个冷得跟冰块一样的男人,看模样是仇家啊……
王扶景对付这种事情早已驾轻就熟,立刻一脸严肃地说道:“你认错人了,我可是好人,从来没有做过什么坏事。”
张宥礼看着一本正经的女人,脸上突然多出几分怒气,他压抑着即将要喊出来的冲动,紧抿着嘴唇,压着嗓子说道:“你竟然忘了朕,还心安理得地嫁了人!”
说着便伸出手捏住了王扶景白嫩的脸颊,将她的小脸挤得都变了形,嘴巴也被迫撅起来,看起来真是滑稽得可以。
王扶景愣是梗着脖子瞪着她,含糊不清地问道:“你认识我?”
看着王扶景逆来顺受的乖巧模样,张宥礼眼色一深,只要想到她被人欺在身下乖巧顺从的模样他就要疯掉了!
想着便神色更冷,手掌如铁钳般牢牢捏住了她的脸颊,俯身便要贴向那张红唇。
马上便要碰上去时,突然便被王扶景身上的重枷给撞开,再抬眼便看到她淡漠的眸子嫌弃地看着他,拧眉轻喝道:“放肆!竟敢对我无礼!”
说完便愣了一下,因为心急便脱口说出了这种话,在这个时候总感觉不大好用啊。
对面的张宥礼也有些愣怔,在看到王扶景发呆时又深吸一口气说道:“既然回来了就安心呆着,不要再跑出去了。”
王扶景瞥了他一眼,没有吭声,脸上好像写着“你算哪根葱”,完全不在乎他在说什么,哪怕他是九五至尊。
即便什么也不记得,可还是那副高高在上的样子,真是让人想咬死她!
天知道再见她时,自己是多么的狂喜,结果竟然已经变作人妇!简直是可笑得很,再没有比这个更离谱的事情了!
他冷冷地看着王扶景,低声说道:“若你再跑得让我找不到你,徐仲臣也不会独活!”
王扶景瞳孔一下子缩起来,“你在威胁我?”
“对你这种没有心肝之人,威胁还算是轻的,朕没有剐了你就算是好的了!”张宥礼咬牙说完,“哼”了一声便拂袖离去,留下一脸不服气的王扶景孤零零地站在原地。
“狗皇帝,”她用别人听不见的声音轻骂了一句,随即便朝着那道明皇的背影喊道,“给我解开枷锁!我饿了!我要吃饭!”
苑门很快便被合上,王扶景有些泄气地看着深深宫苑,拖着脚上的铁链沿着苑里的厢房,一间房一间房地看了起来,挑中一间最大最豪华的房间便走了进去,打算给自己倒点水喝。
重枷铐着自己的手腕和脑袋,所以倒水的时候很不方便,在多次尝试之后总算以不大雅观的姿势喝到一口水,衣裳却也被倾倒出来的茶水浸湿大片。
“混蛋!”王扶景气急败坏地踢中一盆观赏用的绿墨兰,盆中的泥土瞬间撒落一地,墨绿的精雅花萼也被掩埋起来,看着凄惨无比。
王扶景眼睛充血,转转眼珠看着手上、脖子上重重的枷锁,觉得自己有如困兽般憋闷难耐。
到底是为什么?为什么会想不起来以前的东西?为什么脑子像是浆糊一样艰涩阻滞?
越想心情便是越发的急切,脑子里好像有什么东西要爆掉了,不仅呼吸变得异常困难,体内的内力也开始不听话地乱窜,让她要将重枷弄出裂痕也做不到。
“啊——”
只听得一声痛苦的吼叫声响起,到了苑中的太监和宫女们纷纷加快脚步跑了进来,见到人后直接吓了一大跳。
只见这位新来的景娘娘七窍流血,苍白美艳的脸蛋有如恶鬼般狰狞,她戴着枷锁笔直地站立着,怔怔地看着一群看不清出脸蛋的人影,嘴中喃喃道:“我是谁?”
“娘娘!”粗哑的公鸭嗓惊呼一声,连忙遣人去喊御医去了。
“这可不得了,快!快!快解开枷锁!”在一群六神无主被吓得要死的人群之中,一个总管太监站了出来,指挥着众人解开枷锁和锁链,扶着王扶景去床上躺着去。
这种罕见的类似于毒发的症状,只能躺着小心侍候,一个不留神可能就去见阎王了!
“王公公,我们都抬不动娘娘!”前去抬人的宫女们都快要哭出声了,她们已经用了吃奶的力气,可王扶景还是一动不动得站在原地。
虽然重枷和锁链已经被解开,但谁也推不动王扶景的身体,她就像是一个石雕似的立在那里,红彤彤的眼睛里满是茫然。
“我是谁?”她还在低低地念叨着,回忆着一开始便只有徐仲臣的记忆。
“徐仲臣,”王扶景脑海中出现徐仲臣清贵温柔的脸庞,眼中开始有了片刻的安稳,嘴里依然喃喃出声,似乎是想要问一问他,“我究竟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