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登高才能望远,每日在这里赏景,心情也会开阔啊,”王扶景在窗前定住脚步,静静地看了一会儿,方才在催促下继续往上面走。
到了门前,便又有人前去通报,不过这次很快就被请了进去,没有耽搁什么功夫。
王扶景淡定地扫了眼角落里两个气息很轻的侍卫,直觉告诉她,这二人很强。
看过侍卫后便扭头看向桌后二人,心想果然不认识。
不过两个人姿容都算上佳,一看便知是自小养尊处优,用数不清的钱砸出来的贵公子。
对面两人看上去都有些惊讶,王扶景挑挑眉,自觉的拉好椅子坐到对面,看看桌上好些叫不出名字的珍馐,直接伸手拿起一碗盛好的鱼汤,轻轻仰起脖子,斯文地全部喝干了。
追了一天的鸽子,真是又渴又饿,就算是有正事也吃饱喝足再去做吧。
看着面前之人似乎是有些茫然,王扶景朝他们点点头,拿起一旁的筷子夹了一块雪白的肉块给自己,优雅地吃完后方才点评道,“原来是没有刺的鱼肉,味道很鲜嫩,吃起来很弹爽,不像是安定河里长出来的鱼。”
张文景看着她自来熟的模样忍不住笑道,“我倒是不知道,徐大才子的夫人,什么时候怀了我的孩子。”
这下轮到王扶景诧异了,她咽下一口食物后问道:“你认识我?”
张文景眸光闪动了一下,随即便道:“许是之前远远地看过两眼,便记住了你的样子。”
“哦,”王扶景不再说话,又去夹其他的饭菜,虽然吃饭的速度很快,但是吃相还算文雅,将每道菜都尝过一口,又喝了一碗不清楚是什么食材做出来的味道十分鲜美的羹汤,王扶景这才算是吃饱。
对面二人全程都在看着她吃饭,突然觉得眼前常吃的东西变得美味起来,莫名觉得自己的食欲也变得很好。
于是,他们比平常还多吃了两口,三个不大熟的人就这样十分诡异地默默吃到了尾声。
窗外夕阳的最后一点余晖已经消失殆尽,屋中早已点上几盏明亮的油灯,看着楼外疏星点点,万家灯火,也是别有一番意趣。
王扶景拿起旁边的湿手帕擦了擦嘴,盯着正在下筷的张文景,好心地说道:“我吃完了,你慢慢吃,不必着急。”
张文景停下筷子,侧头看了身旁人一眼,见张宥礼一反常态,并无想要凑热闹打趣的意思,便又笑着说道:“说吧,你来找我做什么?”
王扶景也顺势瞥了张宥礼一眼,虽说二人气质相似,但庄子主人明显更加温和儒雅,让人忍不住就会想要同他多说两句话。
但此人气质更冷,五官生的棱角分明,饭桌上总是不说话盯着自己,完全让人想不到他在想什么,是个不大讨喜的人。
不去理会他的视线,王扶景悠闲地靠在椅背,翘起二郎腿,有一搭没一搭地敲着桌面,浑身透着股吃饱喝足的懒意,“我在找一个爱摘桃子的纨绔。”
“哦?”张文景挑眉好奇地看向王扶景,一副期待下文的模样。
“今天飞来飞去的鸽子太多了,吵得我很不爽,”王扶景稍微回忆了一下,“若是在做正事也便罢了,送去的消息竟然是要人摘桃子,这个时节哪里来的桃子,送出去不是遭人耻笑吗!”
王扶景关注着张文景的脸色,又咧咧嘴笑道:“为了不让更多的人遭到戏弄,我只好把那些鸽子全部打下来了。”
张文景面色如常,也笑起来,“能把飞到天上的鸽子打下来,夫人真是好身手。”
丝毫不关注那些鸽子的下落啊,王扶景看着他温润的脸蛋,又接着说道:“为了找到这个纨绔好把他教训一顿,我便逮了鸽子看过传信,跟着它们换了好几处地方,最后这才找到这里。”
“竟然有这种事,”张文景听后无奈地摇摇头,可惜地说道:“夫人怕是找错地方了,我可不是什么纨绔。”
“是吗?”王扶景盯着他说道:“那真是奇怪啊。”
“奇怪得很,”张文景赞同道。
话音刚落,王扶景便猛地站了起来,房内护卫立刻警惕地看着她,手掌握着剑柄,蓄势待发。
“既然不是你的鸽子,那便算了。今日多谢款待,改日请你吃鸽子宴。”王扶景别有深意地看了他一眼,勾着唇角便转身离开了。
这副盛气凌人的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才是东家。
“真是有意思,”张宥礼突然出声,让张文景纳闷儿地看了过去,方才还冷着一张脸,这个时候又在说什么风凉话。
见自己的哥哥被女人威胁就这么开心吗。
“她就是徐夫子的夫人?”张宥礼又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