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说得是。”他也没想到只是离开了几日就立马闯祸了,所以才没来得及过来擦屁股。
这次出狱蒋重阳没有收到消息,所以也无人来接,只好走着回铁匠铺。
幸好盛京府衙离城东不远,只是走了半个时辰就到了。
只是蒋重阳见了来人却丝毫没有任何惊喜,反倒飞快地将王扶景拉到一旁,挡住别人的视线鬼鬼祟祟问道:“你私逃出来了?!”
王扶景眯起眼,有些不爽地说道:“我已经被证明是清白的,已经被放出来了。”
“哦,”蒋重阳松了口气,心想着险些被连累,嘴上说道:“出来就好,出来就可以干活了。”
“……”王扶景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她又不是驴,怎么一出大牢就要干活!何况店中的大掌柜可是她,凭什么他说干就干。
“得赶快把字刻了,那些小姐们催得紧,想要赶快拿到刻字的铁器。我们刻普通的字还行,可要把字刻的像阿宴写的还差得远,这种活还是得靠你!”蒋重阳将王扶景拉到角落,把刻刀递给她,就要她马上干活,完全是一副掌柜的架势。
还未待王扶景说话,便又拿着一面铜镜塞到她手上。
“怎么要得这么急?现在生意已经这么好了吗?”王扶景看着忙忙碌碌的伙计们,不由欣慰地笑了起来。
“是银子不值钱了,要多做些买卖才能活下去,”蒋重阳看着不当家不知柴米贵的王扶景,忍不住叹口气。
“如今粮价涨得厉害,铺子里又养着那么多张嘴,赚的都不够吃的!驴蛋也吃不起黄豆了,上次米价涨了,黄豆都被我下锅煮了,如今只能买寻常的草料,可惜现在草料也涨价,以后驴蛋骑得不勤,就得少喂些了……”
听着蒋重阳又说个不停,王扶景有些震惊得看着他丝毫没有小下去的肌肉,既然铺子已经如此困难,肌肉还是丁点儿没有小下去啊!
王扶景瞪了一会儿,有些可惜地说道:“你不早说,方才本来可以大赚一笔的,可惜我放过机会了。”
“你不会还想着讹官吧!”蒋重阳恨铁不成钢地看着王扶景问道,真是个不嫌事大的混蛋!
王扶景紧闭着嘴巴,过了一会儿后反应过来,“怎么连驴蛋的黄豆都要抢!你是不是欺负我不去买米所以根本不知道米价!”
“这种事你去米店问问就好了,米价是慢慢涨起来的,只是最近涨的更厉害了。听说是因为西凉国都在南昭买粮,南昭产米最多的江南两郡又遭了水患,粮食吃紧才会涨价。”
王扶景听得皱起眉,“为何西凉国要来南昭买粮?”
蒋重阳叹口气,“南昭是两郡水患,他们是遭了旱灾,种的庄稼很多颗粒无收,连草也长不出来,许多牛羊和骆驼没有草吃,只能买草料将就过活,再等不来雨水,牛羊都得宰了让人吃掉!”
“你是听谁说的?”王扶景追问道。
“从码头听说的,有人去西凉国卖粮倒牛羊发了大财,好多人都眼红的很!”说到这里蒋重阳呸了一声,“真是吃里扒外的东西!光想着赚银子充腰包,不想想南昭的百姓都要吃不起饭了!”
王扶景皱紧眉头,做穷鬼好难啊,赚得永远不够花,自己都吃不起米,怎么再去接济其他的穷鬼……
但是她很快又乐观起来,只要熬过这个冬天就可以种上新田,等明天的新米一下,情况就会马上好起来的。
想到这里,她扔下手里的东西,站起来往后院走去。
起码她的铁骑还在,只要有铁骑,就有希望。
看过那群面如菜色,央求她劝劝蒋重阳把饭菜做得能吃些的小铁骑,王扶景又很快走了出来。
真是什么事都要她操心!账本上难道已经没钱了吗!这么大的店还会愁买米钱!
找到蒋重阳随便翻了翻账本,她便有些不耐烦地说道:“你这掌柜怎么当的,铺子经营这么久,竟然没赚多少银子!”
蒋重阳好好地看着她,“买棉花棉布差不多用光了,去牢里打点都是找苏大人借的银子,那点银子还没还,剩下的全买成米也坚持不了几天,吃饭的嘴实在是太多了……”
“哦,我去刻字了,要刻的东西可真多啊!”王扶景丢下账簿拍拍手,径直走向方才那个角落,专心地刻起字。
淡定地看着王扶景在埋头干活,蒋重阳觉得自己真是摊上一群不省心的家伙,最后还是他一个人承担起所有!
叹了口气,这才不情愿地去做饭去了,王扶景在牢中的饭不必去做了,所以能省下一大笔银子买米。为了让他们少吃米,还得少放些油盐,淡一些连水都喝得少了,正好省了烧柴做热水的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