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会留意的,这段时间让姑娘们放羊别走太远,随身带着点短刀。”花河道。
“这种事也不是第一次了,”老铁匠道,“大概三十多年以前,也有过柔北的姑娘失踪,跟小莱一样,羊群回来了,人却不见了,当时传了好一阵,说是黑龙在寒山下作怪,专挑漂亮姑娘带到山下与他作伴,当时老巫师还是羊野巫师,在寒山下作了几日法,大家才安心。”
老铁匠又压低声音,道:“就是铁图他娘。”
花河笑笑:“这种事情作法无用,上一次是铁图娘,这次是小莱,下一次又该是谁,我得找到源头所在才能彻底避免。”
“极乐天保佑。”老铁匠把磨好的鹿灵刀递给他。
第10章
军营里休假的时候,霍渊大多会留在帐内看书,神威将军留世遗作颇多,无论阅读多少遍,都能从中有新的收获。
霍渊此生最佩服的人就是他的父亲霍起,霍将军一生戎马,为大新打下万里江山,一生仅有一次败绩,将军深谙用兵之道,其兵法巧妙无常,不仅如此,还身手了得,白马长剑,一夫当关,万夫莫开,那把刻着玄鸟鱼纹的长剑是长安霍氏的象征,也成为霍家的族徽,至今供奉在霍氏宗庙,为万人景仰。
“常宁你在吗?”连清在帐外喊道。
“请进。”霍渊道。
连清掀开帘门,开门见山道:“我是来提醒你,半个月后该去述职了。“
“子离,你准备向皇上说什么?“霍渊与连清对视,两人均是一阵沉默。
连清,字子离。
“霍渊,我忠于皇上,必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连清坚定道。
“还请不要连累无辜之人,霍渊拜托连将军了。”霍渊起身,向连清作揖。
连清犹豫半天,挣扎道:“我不会说出花河,但也请将军好自为之。”
“多谢。”
霍渊看着连清走远,连清虽然对皇上忠心不二,恪尽职守向皇上报告着霍渊的一举一动,但他心软,见不得霍渊行大礼求他,有时候也能帮着遮掩一二,霍将军叹了口气,他本是灾祸之身,不应与任何人亲近,哪怕仅仅是几次接触,花河都有可能因为他被害。
他重新跪坐下来,抚着神威将军的书稿。
“你明明有两天的时间,为什么今日就要走,你是不是存心躲着我?”热玛扯着花河的马头。
“姑奶奶你饶了我吧,我是有正事要做。”花河欲哭无泪。
“你有什么正事,打水漂还是捕兔子,好不容易回来一趟,你就陪我待会儿嘛。”热玛又道。
花河抬头看看日头,已经不早了,不能再耽搁下去,于是道:“你要跟着我也行,赶紧上马,晚上我让乌罗送你回来,不准赖皮,出去听我话,听见没有?”
热玛高兴的踩着马镫跳上来,坐在花河怀里,心情大好。
原定的计划确实是要找个溪边打水漂游泳,顺便再烤只野兔吃,但是今天早晨,铁图兴奋的把他和乌罗拉在一起,说自己发现了个宝贝。
“你们看这个,昨天我收拾箱子时在角落里发现的。”铁图摊开手,那是一个小小的香囊,上面绣着汉文。
“绫罗坊?”花河艰难地辨认出上面的字,年代久远,破旧的不成样子。
铁图兴奋道:“这是我阿娘的东西,这个绫罗坊就是线索,我要去寻她。”
铁图的父亲彭山大约在十八年前来到柔北,当时的柔北与大新还未交好,彼此敌对,呼兰王自然不同意他留下来,那时候的铁图只有两岁大,跟在父亲身后瑟瑟发抖。彭山拿出那枚香囊,又说了柔北1姑娘的名字,确实是当年失踪女子的名字,便不怀疑,让父子俩留在部落,一直到今日。铁图从小便没娘,长大后无数次询问父亲,彭山都闭口不言。
后来才知道,铁图的母亲三十年前失踪后,离了部落,与彭山产下一子,后来下落不明。彭山以为妻子回到部落,便一路抱着孩子前来寻找。而事实上,那女子没有回到部落,只留下可怜的父子俩独自生活。
铁图被人骂了多年的野种,从小便把找到娘作为毕生追求。打听过多年,都没有什么线索,时间太远,就连那女子的长相都没有什么人记得。
花河想了想,时隔三十年,能找到他母亲的希望可谓渺茫,但是这说不定是找到小莱的线索,于是决定清早便出发,想要到这个绫罗坊去问问,他听商人说起过,绫罗坊是一座规模浩大的酒楼,开在云起城最繁华的街上,里面尽有些西域胡女唱跳助兴,吸引不少人。
只是要去云起城麻烦些,他不是商人,没有边关的通牒,不过小兰王自有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