枫琮死死的抱着着枫华,哭喊道:“叔父跟我们一起走,京城太危险了,不要丢下叔父自己走!”
枫华摸了摸他的头,笑着道:“琮儿乖,就当是去南方玩几天,北方的战事一结束,叔父立刻接你回来,这几日的功课不许落下,听见没有,我已经拜托你秦爹爹看着你,要好好背熟知道吗?”
枫琮点了点头,仍是死死的抱着枫华没撒手。
秦博冠站在马车旁,看着枫华。
“怎么了?”枫华一边安慰着枫琮,一边问道,“秦公子有什么想说的吗?”
秦博冠严肃而郑重的行礼,道:“博冠谢过皇上保全琮儿之恩。”
枫华粲然一笑,道:“这有什么好谢的,琮儿也是我的侄子。”
秦博冠垂下目光,道:“从前误会您与吴巍同流合污,抱歉。”
枫华摆了摆手,示意他不用放在心上。
秦博冠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转身骑上了马。
哄了半天,枫华才终于把枫琮从自己身上分开,枫琮红肿着眼睛,一步三回头的上了马车。
枫华一回头,发现玉鲤仍旧站着没动,他有些烦躁地道:“上去。”
玉鲤坚决地道:“我才不要留你一个人,你当我是什么?”
枫华懒得与他废话,玉鲤的倔脾气,与他讲道理是没有用的。干脆伸出手,抓住玉鲤的衣领,向马车上拖去。
“枫华!你给我放手,我才不走!”玉鲤一边挣扎一边喊道。
“闭嘴!”枫华把他推到马车上,枫琮极有眼力见的把玉鲤半拉半拽的拖了上去。
“枫华!”
枫华撑在车门上,冲着里面气愤地玉鲤,道:“你是我最重要的朋友,玉鲤,我不能让你留在这陪我冒险,别嚷嚷,我死不了,相信我,快点滚吧。”
说完砰的一下关上了车门。
玉鲤从窗户伸出头来,不甘心地瞪着他,却说不知道该说什么。
枫华满意地一笑,对着任无双道:“任公子,一路顺风,走吧。”
任无双点了点头,骑上了马。
车轮滚动,扬起黄尘,枫琮与玉鲤从窗口探着头,不舍的挥着手。
枫华也挥了挥手。
任无双与秦博冠同时回过头,看着枫华越来越小的身影。
“他就像枝芦苇,看似柔弱,却有极强的韧性。”秦博冠回过头来道。
任无双苦笑了一声,道:“他从一开始,就没给自己留退路。”
秦博冠惊诧地道:“什么?”
任无双道:“这马车上的物资正正好好的足够五人份,咱们四个加上初墨,正好是五个人,一分不多,严格计算好的,就是为了减轻负担,加快速度,初墨虽然没有跟来,但是按照原来的设计,枫华就没留出自己的位置。”
秦博冠半天没接话,许久才叹道:“到底得有多深的信任,才能有勇气把自己的性命全部赌在无忌身上。”
任无双没有回答他,车队经过任府,他扬起头来,看着任府禁闭的大门,任府上下早已经送到南方,那也是枫华事先安排好的。云起阁的牌匾依然熠熠生辉,高高地悬挂在原处,门前却已经一片落败。
此时已是深秋,万物肃杀,一片清冷。
任无双叹了口气,催马加快了速度。
大大小小的官员,枫华同意他们逃走,基本离开的差不多了,剩下几个不愿意走的,枫华感动之余也就随他们去了。
京城已经变成一座空城,枫华也已经变成光杆皇帝,一个人落寞的守在大泱宫。
前线战报仍旧是坏消息不断,魏翔带兵死守山海关,坚决闭城不出,饶是如此,也早已无力回天,山海关失守,旦夕之间。
一旦告破,京城便任人宰割。
枫华坐在龙椅上,望着空荡荡的大殿失神,面前放着一壶温酒。
初墨走进来,静静地站在他身边。枫华倒了杯酒递给他,道:“来一杯吧,就剩咱俩了。”
初墨接过酒,二人碰一下,一饮而尽。
“怎么不走?”枫华叹了口气,问道。
“跟你一样,等任忌内小子回来。”初墨回答的很平静。
“嗯?”
“任忌打仗,没我给他调配,赢不了。”初墨回答的笃定而自信。
枫华轻轻一笑,道:“罢了,我就不逼你走了,也劝不动你。”
初墨看了他一眼,道:“何必这么悲壮,你我都相信任忌一定能扭转局势。”
枫华笑着点了点头,接着道:“只要有任忌在,我想死都死不了,真是没什么好担心的。”
初墨难得笑了出来。
“小乙也没走。”枫华接着道。
“他师傅给他的任务是保护好你,他怎么可能走。”初墨答道。
枫华皱着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