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迅速从马上翻下来,拍拍马屁股。
“去吧,珍珠,你自己吃草去,一会来找你。”
然后轻轻扯了扯少年等袖子,拉着他下桥
“我们去哪呀,有什么好吃的没?赶了一晚上路,饿死我了!”
少年叹了口气,显然输在的素质和脸皮上。
“去吃面吧,这边。”
第2章
少年带着任忌转过几条街口,来到一个幽深的小巷子,繁密的芭蕉叶挡着晨曦,让这里看起来影影绰绰,并且远离喧嚣。
任忌脑子里升起了莫名的想法:这孩子不会要把我引到没人的地方,然后抢劫吧,要不就是劫色……或者报仇杀人???
随后他想起来自己身上除了几个铜板以外啥也没有,这要是劫财可有点丢人,还是劫色吧…这么好看的少年…血赚不亏嗯哼。
任忌就带着这龌龊的想法,一路随着少年进了一家面馆,面馆开的偏僻,招牌也不大,此时刚刚开门。
“是小白公子啊,里面请,刚烧开水,马上给你下面啊。”
“好。”少年点点头。
小白?这名字到和他挺配。
任忌坐在板凳上,看着对面的小白,抱手一揖。
“在下任忌,任意的任,百无禁忌的忌。”
小白被他突然的礼节吓了一跳,一路上已经习惯了这人的无礼行为,还以为就是个地痞流氓,没想到此礼拜的周周正正,俨然有世家公子的风范。
于是连忙回礼,“在下白芷,白云的白,兰芷的芷。”
任忌又恢复自己笑嘻嘻的样子,吊儿郎当地攀谈起来。
“哎,小白,刚才我在路上看见好多你这样的白衣少年,今日有什么特殊的吗?”
小白目光闪了闪,随后正色道:“临水郡世家公子的聚会,闲谈作赋,仿兰亭之会。”
“无聊无聊,一群世家少年作风老派,端着个架子,这个兄那个兄,来回恭维,诗词歌赋呢?写不出几首像样的,几个古人之典来回引用,按照家财多少评文墨好坏,可笑至极。要我说,就是个大型炫富会。”
轻轻的一声,任忌听到对面传来憋笑的声音,小白的家教显然不允许他在公开场合放声大笑,又着实被任忌逗得不轻,拿袖子捂着嘴,眼睛弯弯的露在外面,这笑容又一次成功吸引了任忌。
“你说的太对了,我也觉得。”小白声音颤抖的小声回答,“不过,临水县不一样,各家公子要带面纱,隐藏身份,为的就是防止以家庭背景论高低。”
两个人熟络起来,在任忌的影响下,小白的话也多了起来。
“各家公子为了夺魁,只好在配饰上动心思,家里值钱的东西都往身上戴,里面环佩声响,花枝招展像孔雀一样,评审按照配饰的价值评论高低。”
小白说完,方才发觉自己在背后议论是非,有违君子之风,连忙收起笑容,正襟危坐。
任忌眼泪都笑出来了,“像孔雀一样,哈哈哈,小白啊小白,也亏你想的出来,哈哈哈。”
他发觉小白突然正襟危坐,起了坏心,站起来,捏住小白两边嘴角往上扯,“笑起来这么好看,干嘛不笑,我还想多看两眼呢,你知不知道你其实是一个特别逗的人。”
小白红着脸拍掉他的爪子,瞪了他一眼。
“我是白家的公子,母亲希望我如父亲一样,秉君子之道,不可言行夸张。”
“为人何必收敛自己的天性,你这么可爱,干嘛要像个乖木头似的,一板一眼,再说了,要装着正襟危坐去别人面前吧,跟我,没必要。”任忌从筷子筒拿出两双筷子,递给一白一双,自己留一双,眼巴巴的盯着老板端过来两碗素面。
他漫不经心的一句话,却触动了小白的心绪。
从小便要求压抑心性,一板一眼模仿着被称为世之君子的父亲,去哪都是一派小大人的作风,完全没有16岁少年应有的样子,这么多年以来,小白已经习惯了在人前伪装自己,甚至快要忘记自己的本性究竟是什么样子,十几年来终于有一个人告诉自己,在他面前可以不必伪装,这是何等的触动?
“怎么,你也要去参加?”任忌挑起一口面条,头也不抬地发问。
“嗯。”
“为什么啊,你明明知道这是什么性质的,走个过场而已,何必呢?还是说。小白你家其实特别有钱?”任忌口齿不清的含着面条。
小白用一种难以置信的眼神盯着他,“朝廷翰林院大学士兼吏部尚书吴巍知道吗?”
“唔…知道!据说是难得品行高洁、学识广博的智者,好像,挺受尊敬的。”任忌在自己的脑海中拼命搜刮,他向来懒得关注朝廷上的事,知道吴巍,也大抵是因为对方实在盛名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