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么事儿,一个小孩儿非要问我要蜡烛。”
我站在原地被无视个彻底,灰溜溜的从店里走了出来。
之前过生日虽然会有蛋糕时,但是从没点过蜡烛,没有蜡烛也没关系的吧。
我站在门口徘徊了一圈,只好回去了。
差点找不回回去的路,我七拐八拐走回去,双腿酸胀,走到大门口一不小心摔了一跤。
“这小子怎么还没回来啊?”是妈妈的声音。
爸爸道:“什么事情都干不好,不知道跑哪里玩了。”
我从地上爬起来,扒开裤腿发现膝盖破皮渗出了大片血丝,很疼。
妈妈的声音隐约从门缝里飘出来:“他一个十岁的小屁孩,万一出门被人拐了怎么办?”
“拐了就拐了,反正咱们儿子回来了,要他有啥用,干个活也干不好,要不是之前交了学费,他又笨,照我说也别让他去上学了,瞎花钱没用。”
“你怎么能这么说,好歹养了几年呢…”
我默不作声的推开大门走进去佯装没有听见他们讲话。
“你怎么回来这么晚?蜡烛呢?”
我低着头,沉默了一会儿无措道:“人家不给…”
“嘿,咱在他们那儿买了蛋糕哪儿还有不给蜡烛的理?”
妈妈看着我:“你去了没有?还是跑出去玩了?”
我抠着手指“我去了,妈妈。”
“小废物一个!还得我跑一趟。”爸爸骂骂咧咧的去推小电瓶车走了。
妈妈坐在椅子上嗑着瓜子,我站在原地踌躇了一会儿见爸爸已经骑车走了,转身想回屋子里去。
“站住,整天有事没事就呆屋子里,猪一样。”妈妈叫住我:“你不是和明辉走的近吗?去村头等他去,人又不知道跑哪儿去了。”
我只好转身出门,其实我又渴又饿,但是什么也没说就出了门。
我从中午等到下午,从下午等到傍晚,实在无聊扒开自己的裤腿研究伤口疼了就吹一吹,从一开始的站立到蹲坐,再到一屁股坐在铺了一层薄草的土地上。
路灯亮起,四月份的傍晚有点冷,风一吹,冻的胳膊上起满了疙瘩,我坐在马路牙子旁边全缩成一团,坐在路灯的阴影处看着灯光下马路上一辆辆车来来往往。
每当这个时候我就特别想回家,要说急着回家干什么也不知道,好像蜗牛一样,想找个壳躲起来。
我在心里默默的想,等我数到100的时候刘明辉应该就会回来了。
我找来了一个小木棍,每来一辆车从路边飞驰而过我就会变更数字。
只是一个打发时间的消遣罢了,等待太煎熬也太无聊。
“八十八…八十九…”我望着车灯闪烁的马路,伸着脑袋希望看到刘明辉。
并不觉得渴也不觉得饿,就是有莫名的急迫和焦急,就像天黑归巢的鸟儿很想回到温暖的窝。
“九十九…一百。”
果然没用,我叹了口气,丢下小木棍,整个人不知不觉已经挪到了路边的草丛里,浑身草屑,手指缝里都是泥土。
再抬起头,忽然看到了熟悉的面孔,刘明辉从车上下来,外套搭在手臂上,从马路走向小路,我坐的膝盖酸疼,双手撑地从地上爬起来,迎面叫了他一声。
目光中,逆光而站的刘明辉在原地停顿了一下,偏了偏头,不紧不慢的继续往前走,一直走到我跟前。
“你怎么在这儿?”
“等你回来。”
“等我做什么?”刘明辉继续往前走,我没说话跟了上去。
天很黑,土路不平,低一脚高一脚走的磕绊,晃晃悠悠的,睡意疲惫和困意涌上心头,远处的星星挂在天边,我看着,忽然觉得此刻像做梦一样不真实。
回到家,我一门心思的想回到房间,低着头就往里走。
“郁南!”
又被叫住了,我乖乖转身。
“去把菜洗了,明天做早饭用。”
我进了厨房,垂着脑袋,眼睛都睁不开了。
猝然,轻脆的声响在脚边炸响,我吓了一激灵,脑袋瞬间清醒。
是妈妈端着菜从房间里出来,我躲的太慢,差点把她撞倒,但是她手里端着的饭菜和碗一起都落到了地上。
“你怎么回事?!”尖锐的声音冲破我的耳膜,我低着头听着妈妈气急败坏的骂声,无措又难过。
“你长眼睛长脑子了吗?”她努气冲冲的拍我的头:“滚一边去,看见你就烦。”
我抱着自己的脑袋,回到房间,把被褥铺到地上,我把自己埋进被子里,才偷偷松了一口气。
睡意朦胧中,刺眼的灯光让我惊醒,我睁开眼睛,见刘明辉从外面进来,一声不吭的进了洗手间,我太困了,没看清他的表情,眯着眼睛翻身继续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