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理性的角度分析,如果是我……”
怜子笑了笑。
“如果我是夏油杰。”
把思维代入竖锯或者汉尼拔这种邪恶脑力派的思路……
“宣战只是一个幌子。等咒术师们都到了地方,紧张兮兮地等待袭击的时候,我会换一个袭击地点再次通知,让敌人疲于奔命。然后再来一次……等到把大部分身强力壮的咒术师们的警惕性都耗光的时候……我会装作无意间引导大家去同一个地点。”
试试吧。
看看您会对我做出什么反应。
“我有很多咒灵,也有诅咒师在黑市上的门路,可以在地下埋下很多大当量的玩意儿,也可以操控愿意为我去死的人。”
怜子轻声说。
“等到所有来讨伐我的人都到场的时候。嘭!放一个礼花——超大的那种。全部,都上天。这样我下半生就可以为所欲为了。”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夜蛾老师严肃地说。
“我就提个假设。”怜子露出“天真”的笑容,“站在诅咒师的角度,这样行动更高效,不是吗?”
“怜子。夏油杰……曾经是我的学生。他不会,也不可能这么做的。”
夜蛾老师啊,你真的没有戴回忆滤镜吗?
上一个这么想的天峰大师已经被他的弟子暗杀了。
怜子只相信她看到的事实。
数十万的亡灵。无数人被强行圈在一起玩的生死游戏。
无论如何,怜子都要阻止那个未来发生。
她要把背后长达数十年乃至数百年的阴谋从罪恶的泥土中拔出,放在阳光下,直到烤成齑粉。
谁也不能阻拦她。
“山田怜子,你觉得咒术师应当拯救普通人吗?”
夜蛾正道突然问。
“啊?那是当然。就我个人而言。”
怜子毫不犹豫地回答。
“如果你救的是个恶人呢?”夜蛾正道继续问。
怜子歪了歪脑袋。
“那就报警?”
“如果你要为救人付出极大代价呢?”
连续几个问题,怜子回过味来。
半年前,她入学时的政审面试被一发大招打断,感情儿夜蛾老师还记得,留到了现在?
“老师,我的观点分为以下三个部分。”
她站起来,走到房间中央。
正如入学那天被提问时一样。
竖起一根手指。
“第一,拯救与被拯救,就像恋爱一样,是两个人之间的事。
一个普通人,与一个能在水下呼吸的超能力者,都从海中救出了一个溺水的孩子。
虽然前者的行善之路更加艰险。但也不应因此认为,后者行的善更逊一筹。更不应该因此斥责他未尽全力,或者应该做的更多。
被救的人在乎的只有自己被救的事实。只有旁观之人,才会擅自点评行善者付出了什么,是不是尽力了。所以,如果我是行善者,绝不会在乎局外人任何的话语。”
这是北海道滑雪场事件教给她的。
她竖起第二根手指。
“第二,力量越大、便越应去行善。但这份善意应当是自发的,而不应是由他人强迫的。如果为了满足他人的期许,而不是发自内心,就只会带来沉重的负担。因为世上总有些蠢人会对比自己更强的人有着近乎盲信的期待,一旦对方达不到就会擅自失望。
甚至就我个人而言,选择这条路是出于理智自利,与感情无关。毕竟,与社会主流道德观保持一致,是规避大部分风险并赢取长期利益的最优选项。所以您不必担心我激情消褪就改变观点——除非有人把我的脑子打傻了。”
她笑了笑。
发自内心。
“第三,我是适度的明哲保身派。如果有十分力,平时最多只出七分,留下三分余地。但是也绝对不会将这份力量故意藏匿。如果一直不用——那么最开始的时候,为什么要去追寻这份力量呢?我,为什么拼命去变强呢?”
这个答案可以吗?
老师?
“当然,您也可以把前面的话视为中二小朋友自娱自乐的心灵鸡汤。”
房间里,有长达近一分钟的沉默。
“时候不早了。”
夜蛾正道叹了一口气。
他对着站在屋子中央,那个目不斜视、充满昂扬气场的洒脱少女,仔细叮嘱说。
“无论如何,不要做出超出自己能力的事情。在京都注意安全。”
“Yes,Sir!”
同一时间,医务室里。
“大惊喜!”
五条悟duang——地一声推开门。
“老师我特地带来了慰问品给两位可怜的不得不留在病房里过夜的同学们。”
“十点了。”秤金次说的时候都没有抬眼,“你下午不是来过了吗?”
“可是绮罗罗酱那时还在睡。这可是限量版的奶酪蛋糕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