旖旎却动人,她像蒲柳枝叶,虚浮着全凭江少珩抱着。
全程, 她都闭着眼睛。
浴室升温,四周的雾气弥散, 贴在墙壁, 给视线又覆盖上一层朦胧。
江少珩掐着她的腰。
面对落地镜,他单手钳住锦棠的下巴,靠前的一步, 是用撞的。
贴近半寸, 他哑着声,热气都散在锦棠耳廓, “这样看的清楚。”
让人面红耳赤的画面在她脑海演了一遍又一遍, 锦棠的脸慢慢升温,走进洗手间, 冲了把凉水。
抽了张洗脸巾擦干滑下来的水珠, 卧室内, 手机铃声响起。
用过的洗脸巾丢进桶里,锦棠跑出去接电话。
是沈悠宜, 她说过今天要过来。
下楼时,正巧碰到了管家在收香炉的灰, 他说早餐放在厨房蒸屉里温着。
“少爷一早被蝴蝶楼的老管家叫走了。”
老爷子寿诞在即,那边是得忙一阵。
锦棠没有去餐厅等着,伸手捞过架子上的太阳伞,往长廊方向去,“我得去接个朋友。”
“您先吃饭,我叫人去。”
管家说,这是江少珩吩咐的。
没有推拒,锦棠去茶室等着,双手搭在小叶紫檀木桌上,轻轻叩着响。
她很喜欢杳霭苑的早餐,纯中式,像以前有钱人家精雕细琢的菜式。
摆盘就说不出的好看。
牛乳杯还泛着热,她夹着半块糖酥饼,听见门外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
沈悠宜傻眼了。
直至走到锦棠身边,她都没回过神。
“这比我家小区还大啊!”在见到熟人的第一眼,沈悠宜都没有多少真实感。
锦棠忽然想起自己第一次来杳霭苑,她克制内心的惊讶,尽量表现得平静。
这是她们一辈子都想象不到的生活。
沈悠宜偷偷附在她耳边说,“这客厅是个水族馆吗?”
像生活在海底。
一边,管家问她要喝点什么。
沈悠宜对这个没讲究,就跟着锦棠的意思。
两个人坐在茶室,沈悠宜摸着眼前的桌椅,开口道:“棠棠,你朋友还缺朋友吗?”
她笑笑,把早点往一边推。
“怪不得你要搬。”
如果是她,在豪宅和平均三天停一次电的宿舍之间,也会毫不犹豫选择前者。
沈悠宜接过管家递过来茶,轻轻抿了口,很浓,和平常家里水烧开冲泡的截然不同。
管家告诉她,这是煮的。
普洱香气在房间内弥散,这是今年开春的新茶,第一批昔归普洱。
老爷子那边送来的,说是让苑里都尝尝鲜。
锦棠交叠双腿,看着眼前的沈悠宜,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边雅致的环境,她的声音也降低了不少分贝。
“我感觉自己都文静了很多。”沈悠宜抬手,凑到她耳边。
博物馆都没给沈悠宜这么大的震慑力。
临近饭点,蝴蝶楼那边的老管家打过电话,说是江少珩得陪老爷子。
听着一众人口中的“少爷”,沈悠宜疑惑望向锦棠,“你这个朋友,是男的?”
“男朋友?”
她的逻辑似乎不是全无道理。
锦棠盯着碗里的汤,一层薄薄的油光浮在眼底,她含糊道:“嗯,算是吧。”
她把盛好的饭放到沈悠宜面前。
“从来没听你说过,你看赵倚婷,恨不得让全世界都知道她男朋友有钱。”
锦棠到底和她还是不一样。
从始至终,她不清楚两个人到底能走多久。
而赵倚婷至少有个结果,她男朋友很明确地说过,会娶她。
“还是想把工作和生活分开。”锦棠示意她自己知道这事就好。
江少珩也从来没插手过她博物馆的事。
没有利益和金钱,不掺杂其他的,锦棠或许还可以期待几秒钟的真心。
……
蝴蝶楼内,座无虚席。
江老爷子闭目,布满皱纹的手里握着串菩提佛珠,拇指拨着转动。
耳边,响起老管家的声音,“您老不动筷,他们这些做小辈的也只能干坐着。”
今日算是家宴。
江沐娴都赶回来了,坐在齐雅蕴一家对面。
偌大圆桌,没一处空地。
老爷子缓缓睁眼,佛珠轻轻递给身后人收好,不怒自威。
“动筷吧。”
旁边,江少珩慢条斯理的剥着手里的鲜虾,硬壳脱落在盘里,他从旁边抽了张纸巾。
江老爷子忽地开口:“祈宁呢?”
“今儿毕竟是家宴,祈宁那孩子来了不方便,就留在停云苑了。”说这话的人是齐雅蕴,脸上挂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