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庭挥挥手，灰衣男子便离开了。
白珊珊问：“发生了什么？”
萧庭下意识地回答：“没你的事。”
白珊珊自讨没趣，也不想烦萧庭了，只是不放心地多问了一句：“跟墨语阁无关吧？”
若是关于她的利益，她还是得问清楚的。
“无关。”
萧庭惜字如金，但他注意到白珊珊的小心翼翼，心里一下子就软了。
“告诉你也无妨，不过你保证不能说出去。”
萧庭说着不等白珊珊回答，便道：“熊德威战败，大荣王土被胡兵攻进来了。”
白珊珊呆若木鸡，一时不知该作何反应。
熊德威是一个将军吗？曲雷厉是不是在他那儿打仗？
“胡兵连占数城，已经彻底攻陷邻省，现在咱们省也开始遭殃了。”
白珊珊这才真切感受到事情的紧急性。
“我知道熊德威肯定要吃败仗，没想到他竟然败得如此彻底，如此迅速。”萧庭说着，突然一拳狠狠垂在枫树上，震得数十年的大枫树瑟瑟抖动，落下大片枫叶。
“杨柳县怎么样了？离战事多远？”白珊珊紧张地问。
萧庭不忍地看了眼白珊珊的眼睛，沉重地道：“三天前还没打那儿去，不过看趋势，怕是不保。”
白珊珊低垂了眼眸。
萧庭继续道：“荷州城墙坚固，我猜测熊德威会放弃附近的小县，来到荷州避难，等待援兵支援。”
“那杨柳镇不就完了吗？”
萧庭不忍心看白珊珊如此模样，安慰道：“这只是我的猜测，也许情况没这么糟糕，熊德威带兵打仗能力还是很强的，当年曾大创胡兵。”
“可你也说了，那是以前。”白珊珊客观地道：“胜败乃兵家常事，这次败了就是败了，你不用安慰我。”
萧庭重重地叹了口气，他果然还是不该说，这是男人的事，女人知道了只是白白担忧。
“所幸云睿有功名在身，乡试结束后，不论名次如何，你们都离开吧。去京城也好，其它城市也好，安全最重要。”萧庭交代道。
白珊珊有点感动，也关心地问道：“你打算怎么办？”
“我？”萧庭笑了笑，目光看向远方：“国家兴亡匹夫有责，荷州有难，我怎能见死不救？能出一把力是一把力。”
想不到萧庭还挺有爱过情怀，白珊珊从这一刻对萧庭有了些许敬佩。
谁料，萧庭下一句话说道：“要是真打不过，以我的轻功，应该可以跑路。”
他的表情很正经，没有开玩笑。
白珊珊：“……”
“珊珊，我今天说的话，你记住了，千万别往外说。”萧庭眼神认真地盯着白珊珊。
白珊珊点点头：“我知道这些话传出去会造成很大影响，放心吧，我谁也不说。这件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对于云睿，你也暂时别跟他说。”
萧庭知道珊珊是怕曲云睿考试失利：“你是不是对他太过保护了？”
白珊珊轻笑不语。
曲云睿已经错过了太多次，遗憾了太多次，她不想再让他的考路有任何闪失了。
第154章 人间炼狱
从萧府出来，白珊珊也没心情逛街了。漫无目的地走到大街上，街上一如往日，熙熙攘攘，嘈杂热闹。
没有人知道，不远处的城市，已经沦陷。
但事实上，沦陷的城市比白珊珊想象中的还要糟糕。
……
离得老远，就能看到屋顶烟火阵阵，整座城市都被烟灰笼罩，晴朗的天气，看不见天空的颜色。
“救命啊！救命啊！”
一道巷子里，几个胡兵和一名花季少女，他们嘻嘻哈哈丝毫不在意女孩脸上的痛苦。
一个穿着麻衣，佝偻着身体的难民挨着墙拐进巷子。
胡兵转头看向他，凶恶地骂着什么，还拿起浸血的刀走了过来。
只见难民站直身体，瘦小虚弱的身体瞬间变得高大，低垂的眼眸抬起来，眼神如野兽般深邃。
没错，此人正是曲雷厉。
那几个胡兵收起了嘻嘻哈哈，拿着刀面向曲雷厉，骂了一声什么，齐齐朝他砍去。
曲雷厉抬手接住一柄刀，顺势夺过来，挥出一刀，就割断了三个胡兵的喉咙。
噗！
热血喷在少女头上，惊得她一个颤栗惊叫连连。弱弱地抬头，结结巴巴地道：“谢……谢谢！”
曲雷厉看着少女，犹豫了片刻，沉声道：“去找你家人吧。”
他只是偷溜进来的，想来查看胡兵的作战风格。这一看，让他大开眼界。
这种事情在这里太多了，他救一个能顶什么事？转眼灾难又会降临到她们头上。
被胡兵占领的城市的居民，少说得死伤过半。最惨的是女性，胡兵丝毫不克制禽兽行径，被糟蹋过的女人活着也是生不如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