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姐,你怎么能这么说?你是仙尊的弟子,日后不会比仙尊差。”
白榆突然幽幽问道,“你们说要抹掉他们的记忆,问过他们的意见吗?他们愿意吗?”
月榕与祝星眠同时愣住,对啊,他们还没问过孩子们的意见。
白榆:“他们的路该由自己选,没有人能替别人做决定,哪怕是老天爷也不行。”
月榕看着不声不响的孩子,问,“他们现在还能表达出他们的选择吗?”
“当然能。”白榆说,“他们眼下刚从地宫出来,还没适应,但过个几天,一定可以恢复。”
祝星眠冲白榆柔柔一笑,“多亏你及时阻止我们,不然我们又要做错事了。”
白榆笑的腼腆,他扇扇手中的折扇,“我只是觉得,他们的命运不该在你们三言两语中决定。”
哪怕是蝼蚁,也有它自己的方向。
云阑的书信已经寄给云家家主,等待官府到来的日子中,月榕与祝星眠也没闲着,他们连着审问了镇上好几个人,有没有关于白骨面具男的消息。
可他们除了知道要献祭孩子以外,其他一概不知。
眼看线索又要断了,祝星眠带着月榕又去了一趟地下宫,这里除了空荡荡的牢房外,便是各种碎肉捣肉的物件。
各类刀具和磨盘上还沾着血迹,他们似乎在收集血液和肉糜,冲天的腥臭味熏的月榕直想吐,这些人简直比魔还没有人性。
第64章 最容易心软的小仙君
孩子们如同白榆所说,大部分虽然还是生僻不爱说话,但可以简单的回答问题了。
他们不是不会思考,只是忘了该如何表达。
月榕与祝星眠瞒着云阑悄悄给选择遗忘的孩子抹去这段痛苦的记忆。
大多数孩子都选择忘掉这段记忆,只有极个别的几个孩子选择记住。
月榕忍不住好奇问了其中一位年龄颇大的孩子,他面色苍白,眼神阴郁,平静的说,“正因痛苦,所以我要记住。”
月榕惊讶的问,“你是想报仇吗?”
他垂眸,鸭青色的眼睫垂下在眼下留下一道淡淡的阴影,“我只是想,如果我丢掉这段记忆,我还是我吗?”
“我不正是由记忆组成了我的意识吗?”
月榕从没想到一位半大点的孩子能说出这种话,简直让她惊讶,
月榕揉了揉他的头,说,“你说的没错,希望你带着记忆好好活下去。”
等月榕与祝星眠给所有的孩子抹去记忆后,云阑方从街边尽情玩乐,奔跑大喊的孩子中看出端倪。
“师妹,你们对孩子做了什么?”云阑冷着一张脸问。
月榕冲祝星眠悄悄吐舌,她就知道这件事不能让云阑知道。
白榆挡在祝星眠身前,道,“你干嘛对两位姑娘这么凶?她们也是做好事啊。”
云阑磨了磨后槽牙,“这乃我宗门内务,阁下还是少管闲事。”
“什么宗门内务我不懂。”白榆回头看了眼祝星眠,说,“我只知道他们做了好事。”
云阑不欲与他纠缠,只看向月榕和祝星眠,“你们难道不知用术法改变这么多人的命运,日后渡劫会承受多少反噬吗?”
月榕上前一步,拉了拉云阑的衣角,“师兄,你别生气了。”
“反正现在记忆已经抹去了。”
“他们这么小,难道真让他们痛苦一辈子吗?”
月榕指了指街边笑的灿烂的孩子,“你看他们笑的多开心啊。”
云阑的目光落在街边的孩子上,他们笑的纯真又开怀,他寒冰似的眼眸松软下来,眼中也多了几分动容。
月榕一直观察着云阑的神色,他没错过云阑眼中片刻的柔软。
她就知道他的大师兄是最容易心软的小仙君了。
云阑收回视线,依旧死鸭子嘴硬的说,“当一只什么都不知道的火鸡有什么好开心?”
月榕歪头,“师兄,人一生短暂,糊涂一些有什么不好?”
“开心不就好了吗?”
“师兄,你别生气了。”月榕说,“生气会变老哦。”
云阑捏了捏指尖,说,“我没生气了。”
咦,还怪嘴硬,刚刚身上的寒意冷的都能当冰箱了。
“师妹,我是担心你。”云阑咬了咬牙,“我气的是你什么事都不与我说。”
明明上一次师妹答应过他,有事都会告诉他,不会瞒着他。
“师兄,我没事。”月榕掰着手指头说起上一次的事,“我上次渡雷劫,不是有阵法吗?所以天雷不会把我怎么样。”
祝星眠听着月榕的这套说辞,弯了弯眉,师姐倒是不敢把糊弄她的那套说法说给云阑。
云阑抬手摸了摸月榕的发顶,“好,知道你厉害。”
罢了,大不了等小师妹躲不开天雷了,他在护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