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二少爷被送到医院去了。”
话音落。
瓷白的茶杯,就落在了桌上。
不轻不重的一声响,在这寂静无声的茶室中,显得格外清晰。
下一秒。
阿诚就立刻跪在了地板上,整个身体隐隐颤抖,连带着出口的声音都带着颤意。
“我说错了。”
尾音一落。
一杯滚烫的茶水,就蓦地泼在了他的胸膛上。
瓷白的茶杯,也跟着狠狠的砸在了他的额头上。鲜红温热的血液,顺着脸上的沟壑缓缓流下。
但即便是这样,阿诚还是忍着痛,一动不动的跪在地上。
不敢闪躲分毫。
长相还算优越的一张脸上,更是面无表情。
似乎是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疼痛。
正闲适坐在椅子上的席清珩,淡淡的瞥了他一眼,语调更是散漫随意到了极致。
“一个私生子而已,也称得上是席家的二少爷?”
“我说错了。”
阿诚犹如一个没有生命力的机器人一般,再次道歉。
顺着。
还抬手扇了自己一巴掌。
“继续。”
席清珩淡淡的道。
闻言。
阿诚没敢有丝毫的停顿,一巴掌接着一巴掌的扇自己。
直到脸庞两边红肿,隐隐有血丝溢出的痕迹时,也不敢停下来。
席清珩倒是好整以暇的看着这一幕。
似乎折磨阿诚,就是他在这无聊时刻,随意的消遣一般。
……
不知道扇了自己多少个巴掌,直到双手都已经隐隐抬不起,满口鲜血的时候。
阿诚才听到那道散漫的声音落下。
“行了。”
“滚出去。”
话音一落。
砰的一声。
阿诚朝席清珩重重的磕了一个头,言语恭敬无比,“谢大少爷开恩。”
说完。
也没敢站起来。
直接跪着出去了。
阿诚心底无比清楚,要是这个时候站起来,依照席清珩的作风,他以后都没有再站起来的机会。
等阿诚走后。
幽静雅致的茶室,重新恢复寂静。
席清珩抬手,又慢慢悠悠的重新给自己倒了一杯茶。
医院。
沈尘妄去医院的次数,还是过于少了些。
席清珩淡淡的想。
但这样的想法刚刚一落——
整个茶室骤然一黑。
伸手不见五指。
察觉到某种不同寻常的气息靠近时。
席清珩周身气息蓦地凛冽,手快的就要去按轮椅上特制的呼救铃。
但刚触碰到——
还没来得及按下。
隐在暗处的身影,如鬼魅一般,呼啸至他身后,掌风如刃。没有丝毫的留情,下了狠手,一掌劈向了他后颈,将他劈昏了过去。
纪倾音伸手拽住席清珩,像拎小鸡一般,毫不费力的就把他拎了起来。
拎着席清珩准备出去的时候。
却不想——
席清珩的身体才刚离开轮椅,就像是触及到了什么警报一般。
声音震耳欲聋。
纪倾音暗骂了一声,随即快速的拖过席清珩,让他重新坐回椅子上。
“大少爷,怎么了?”
纪倾音刚做完动作,门外就传来了佣人的声音。
应该是平时太过于忌惮席清珩,只是在外询问,并不敢径直开门。
“没事。今晚听到任何声音,都不要来打扰我。”
隐在轮椅后面的纪倾音,学着席清珩平时说话的声音,不疾不徐的开口。
因为在国外的时候,纪倾音做过特别的训练。所以在有记忆力的情况下,模仿一个人的声音,对她来说,轻而易举。
“好,好的。”
佣人并没有听出什么异样来,恭敬的应了声。继而在原地停了不过两三秒,就离开了。
等佣人离开后。
纪倾音看着并不能离开轮椅半步的席清珩,摸索了一圈,最后在轮椅底部,找到某个按钮时。
她试着按了下去。
随后。
纪倾音慢慢将席清珩拎起,直到他整个人脱离椅子,都再没有传来任何的声音时。
纪倾音就知道,她没有找错开关。
随后。
没有任何犹豫的,纪倾音无情且毫不费力的拎着席清珩,迅速从席家撤离了。
……
深夜。
医院。
纪倾音把拎着的人,顺手就扔在了姬煕白面前。
“抽他的血。”
姬煕白,“……”
这么大一个成年人,就这样给拎来了?
蓦然间。
姬煕白又想起这人的身世,遂问道,“……席家的继承人,你确实不会出事吗?”
席家。
对外界来说,就是一个神秘并且危险的家族。
一般人,提都不敢提及。
她倒好,不但把席家的人随便给抓来了,抓的还是席家的太子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