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担心外面人听不到他诚恳的哀求,猛劲用头磕着石壁。
不到半日,手肿了、破了,头也磕破了,石壁上鲜血斑驳。
他虚脱无力的爬到墙角之下,如同一只遍体鳞伤的蝼蚁蜷缩,微弱的声音在石室内一遍一遍回荡。
“薛宁......赠与医术.....她......相信虚怀谷啊,你们.....怎么可以这样?怎么可以这样?”
可外面仍无人回应,苏长亭开始绝食,他将食物和水原封不动的扔出去。
“薛宁......她.....曾说过,虚怀谷的人......信得过......我不能相负!”
“她说......虚怀谷的人信得过啊!”
任他哀求央告,外面始终无人回应,直到三日后,石门缓缓开启。
苏长亭奄奄一息的蜷缩在角落,万念俱灰般微睁着眼。
石门处进来两名弟子,看到如今模样的苏长亭,难掩心中忧急,忙上前将他扶起。
“你们......谁能告诉我......薛宁......凤栖谷怎么样了?”
“师哥!”
“告诉我!告诉我啊!”他怒急,奋力将二人推开。
“她死了师哥!她死了!”一名弟子也怒了:“你要这样子到什么时候?”
“什么?”这话犹如晴天霹雳,重重击在了苏长亭赖以生存的期望之上。
他目光呆滞,四肢无力的瘫软下去,身影恍惚,直直向后倒去。
“师哥!”那两弟子飞速将他扶住:“师父快不行了!师哥!为了个外人何须至此,还是先想想咱们师父吧!”
“师父......”仿佛在生命的最后一刻抓住了救命稻草般,黯淡无光的双眸渐渐恢复理智,恍然无助抓住那人:“师父怎么了?”
两名弟子默契的见他的手臂扛在肩上,拖着他向外走去。
“师父他......突然间病情急转直下......师兄弟们知道他老人家已是油尽灯枯,师父他自己也知道......现在......想见你!”
两名弟子扛着他到了一处竹屋内,里面已站满了弟子,氤氲雾气中满室药香。
床铺上躺着一位面色蜡黄的老者,正是公孙渚。
“师父!”苏长亭跪倒在地,爬向公孙渚跟前,惊慌失措的握着他的手,轻声呼唤。
可床上之人并无反应。
一旁弟子拿出药瓶,在公孙渚的鼻前扫过,片刻之后,他悠悠转醒。
只见他深吸了口气,慢吞吞的吐出,似乎呼吸已成为了累赘。
略歪头,浑浊的目光扫向一旁,那是他心爱的徒弟。
“师父......”苏长亭早已泪如雨下,这光景,已是回光返照。
“长亭啊!”公孙渚长叹道:“师父......悔恨呐......这......都是报应......”
“师父,您忧思过重,当.....不易乱想......”苏长亭痛如刀绞,呜咽着小声安慰。
“不......”公孙渚轻摇了摇头,
“虚怀谷......受......凤栖谷......恩惠颇多......为师当以为......薛宁......能躲过这一劫......能躲过的......可是......为师悔恨呐.....为了自保......置身事外......袖手旁观......不该啊!不该!”
“师父......”
“为师......时间不多了......让为师......说完......”
“薛宁......没有杀人......温家大宅的事......不是她做的......”
“这都是诬陷......诬陷......”
“不过是......为了找个由头......攻入凤栖谷......”
“可惜......薛宁......已死......”
“你......切记......若不能......自保......勿要对......外人言......切记......切记......”
“虚怀谷......谷主之位......由你接任......肩负......谷中......生死兴衰,不可......意气用事......”
“师父......”
公孙渚闭上双眼,缓缓开了他的手,一颗浊泪滴落,颓然挥了挥手:“去吧!......去吧!”
几名弟子将苏长亭扶起,他与众师兄弟围守在床边.......
“阿姐!阿姐?!”
这是......小雪的声音。
流云在苏长亭的回忆中,现实又在呼唤,她似乎在剥离般眼前景象不断变换......一会儿石室.....一会儿竹屋......
可最终,虚幻终究是虚幻,过往不可追,她睁开眼,回到了现实。
第192章 毫无意义的冲突
流云正歪在白雪的怀中,眼前所有人焦急紧张的看着她。
见她睁开眼,所有人都松了口气。
“此药乃是第一次使用,叶姑娘可有不适之处?”老者关切询问。
流云暗自运了一遍灵气,并无不妥,随摇了摇头,又道,
“老怪物的师父,他老人家?”
老者垂下眼帘,神情哀默,长叹道。
“老师祖愧疚难安.....日日自责.....听说由此牵起旧疾......不久就过世了......”
闻言,流云亦是悲从心起。
此事,他为了虚怀谷,求自保也无过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