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晴朗舒适,队伍不短,两人足足排了半个小时。
从二十几米高处迅速飞驰而下,人群发出兴奋尖叫,激流的酣畅,漫天的水花,都在水幕泼洒在头顶时达到最盛。
曲盈的雨衣帽子松垮,在从高处冲落时已经不顾使命自在翻飞,飞起的水花从天而降时,霍予闻只来得及将一只手贴在她头顶挡住一小块,她的发尾和衣服前襟还是免不了一场湿。
她今天外套丢在了车上,只穿着一件轻薄白T,湿衣贴在身上,文胸形状若隐若现。霍予闻拧着眉脱掉外套,罩在她身上。
尽管这对曲盈来说有些热,身上衣服晒一晒很快就能干,但是闻着他衣服上的薄荷味又想到他的小心眼,她还是没拒绝。
她自己拉上大半拉链,穿过一片露天广场,让霍予闻在树荫下等她,然后直奔一早就被她盯上的棉花糖摊位。
和小时候只能做圆滚滚的白色棉花团不同,如今的棉花糖与时俱进,可挑选的花式颇多。曲盈犹豫片刻,选了一只黄色小熊。
棉花糖老板动作老练,木棍做骨,快速拼装,再贴上海苔做成的眼睛鼻子嘴巴,一只憨憨的小熊棉花糖出现在眼前。
曲盈一只手举着棉花糖,看着小熊圆润的耳朵,先低头抿了一口。甜味轰炸味蕾时,小熊耳朵也悄悄变尖。她满意地抬起头,目光扫过树荫下时动作一顿。
霍予闻仍等在原处,面前站了一个女孩。
身高没她高,腰没她的细,胸部没她挺,脸……脸比她可爱太多。不知道是天气原因还是心情激动,女孩儿脸蛋微红。看起来很甜软。
霍予闻微低着头,听她说着什么,微微摇头像是拒绝后女孩又说了一长串。
曲盈挪动脚步,准备上前表演一把正室归来时,被一声“姐姐”叫住。
面前的男孩看起来还是大学生年龄,笑容干净,眼神清澈,白净清爽得像极了某个乖巧的邻家弟弟,让人一看心生亲近。
邻家弟弟看着很乖,路子却猛:“姐姐,可以留一个联系方式吗?”
嚯,现在的男孩都这么开门见山的吗?
她没回答,强大的反差让她又多打量了男孩几眼。
头顶被扣下一顶棒球帽时,霍予闻的声音跟着落下:“不可以。”
邻家弟弟话音一顿,目光在霍予闻身上打量,像是在暗自评估,又面向曲盈:“姐姐,我想请你做我的——”
霍予闻回头看他,脸色一黑,“她做你的什么都不可以。”
他态度强势,说话完全不留转圜余地,说完就着曲盈抿过的小熊耳朵小心抿上一口,眉头迅速蹙起又回落,强行秀起恩爱,“甜。”
小熊耳朵被拉得更长更尖,这个吃法……
曲盈恍然,抬起头看他,扶了扶他扣过来的帽子,看着邻家弟弟悻悻走开,和他一样的动作在小熊耳朵上再咬上一口,笑容化开,眼角洋洋得意,“我以为是酸的。”
她等着棉花糖在口中融化,语气自然:“刚刚那个妹妹找你说什么呀?”
霍予闻看着她,揶揄笑容直达眼底,咬掉剩下的半只小熊耳朵,“和你的一样。”
“嗯?”
“我没等她说完。”
“……”
他捏了一下她露在外面的粉红耳垂,“总之,那个弟弟,找你做什么都不可以。”
曲盈拨掉他当众作乱的手,“干嘛强调弟弟?哥哥找我就可以?”
她这一声“哥哥”软软糯糯,扰得霍予闻喉结滚动,“想找哥哥可以找我,我也不是不可以暂时充当一下。”
曲盈被他刚刚的强行秀恩爱和现在的傲娇逗得完全笑开,把整支棉花糖塞到他手里,“你这人,长得挺帅的吧,想得还挺美。我妈妈辛辛苦苦早早三年生了我,你倒好,晚出生几年不说,还想来白捡妹妹?我跟你说,姐姐可不同意!”
她嘴上揶揄,眼神却闪亮得昭示着好心情,红唇一动一动,搅得霍予闻心头浪潮无声翻滚。
他将她头顶的棒球帽檐拨到一侧,小熊棉花糖挡住侧面视线,低头在她唇上蜻蜓点水的一触,又把棒球帽檐拨回,潮热的眼神看着她,什么话也没说。
虽然两人也曾在午夜街头热吻,但白天当众被亲,又是在人来人往的游乐场,还是第一次。
曲盈扶了扶帽子,眼神躲开,也没说话。
两人午餐就在游乐场的餐厅里解决,下午又玩了几个项目后才打道回府。
这家游乐场在江城西郊,距离他们住的地方有一个多小时车程。
玩了一天,才上车没多久,曲盈已经窝在椅背上睡着。
再睁开眼时,车已经停下。眼前一片落日余晖金光琳琳,夕阳西坠,飞鸟高高盘旋,水面上几只渔船剪影。她眯了眯眼,恍然是在海边。等到记忆回笼,又算算时间,才反应过来这里应该是一片内陆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