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管事被噎了一下,随后吼得跟大声了:“狗娘养的!你娘就是这么教你跟人说话的?我今天非得教训教训你不可!”
“你要教训谁?我儿子可不是你们长生宗的人!”田峰主气势汹汹大步走上前白了那管事一眼。
然后趁人不注意,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扛起被押跪在地的田煦文就跑,速度之快,直令人瞠目结舌。
“你!你们!”管事被田敬这劫法场般声东击西的策略和速度给整蒙了,待反应过来时,人已经走了老远了,只好在原地气得直跺脚。
“唉!你怎么就让他走了,快拦下!拦下啊!”脸肿得看不清原来模样的白袍修士急了,跳起来揪着管事的衣裳催促道。
但人都已经跑没影了,还上哪拦去呢?
卿凝师徒四人呆立在风中,懵逼程度也没比那管事好到哪去,就……就这样带走了?
在路上做好了十二分吵架的准备,结果却解决得这么简单粗暴,倒是令他们有点不知所措了。
师徒四人面面相觑,所以,他们来干嘛?
卿凝默了默,虽然他们看起来的确是有点多余,但——
“就当是散步吧。”卿凝挽尊道。
出来一趟啥也没干的师徒四人掉头往回走,然而祁麟却是三步一回头地张望着,也不知是在瞧什么。
卿凝看得皱起了眉头,将他的头强势地掰了回来:“好好走路。”
这下台阶呢,不好好看路,可别到时候一脚踏空给滚下去了。
祁麟哼哼了两声,到底是没再继续往后张望了,快到执事堂的时候,他明明是闻见了白芷嫣气味了的,可怎么到了那却又不见她人影呢,她到底看没看见田敬父子啊?
跟过来好戏没看着也就算了,反倒还把他弄得好奇得不行,亏大发了,祁麟气得鼓起了两颊。
不行,他得去弄明白!
祁麟忽地顿住了脚步,掉头就又往山上跑了去。
“师父你们先走,我去去就回!”
一眨眼的功夫,人就没了影,只剩下声音还在空谷间回荡着。
“嘿!”卿凝伸手抓了个空气,愤愤握了握五爪,狐疑道:“他该不会是去找白芷嫣了吧?”
屠昭琢磨了两下,颇为认同地点了点头,感叹道:“为情所困的人,不撞南墙是不会回头的。”
卿凝本还纠结着要不要去把人抓回来,可听屠昭这么一说,转瞬就放弃了。
算了,让他自个儿撞南墙去吧,她这局外人管多了反倒还惹人厌烦。
“走吧,不管他了。”
万一惹出什么事,大不了就像田峰主一样把人抢回去就是了。
——
祁麟返回执事堂用隐匿符悄悄顺走了管事的玉牌,而后寻着味儿,一路从执事堂畅通无阻地到了长生宗宗主所在的主峰。
怎么到这来了?祁麟很是疑惑,难不成是在半道被长生宗宗主给叫走了?
秉着来都来了,不看白不看的思想,祁麟隐藏气息爬上主殿,在房顶上轻轻地掀开了一片琉璃瓦。
从他这个角度斜看下去,正好能够看到两人的侧脸。
长生宗宗主李岳着了一袭褐色广袖长袍,大马金刀地坐于椅中,蓄了胡须而显得老成的脸此刻看起来很是不郁,眉峰更是挤在一起拧出了个清晰的川字,瞧着还怪唬人的。
而白芷嫣却是跪在地上,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李岳问话问了好几遍才反应过来。
“啊?”白芷嫣如梦初醒般地抬起头,满眼的茫然。
李岳深吸了几口气,拍桌道:“我问你幻妖的事究竟是怎么回事?”
白芷嫣瑟缩了两下,回话的语气也有点虚:“他的妖丹已经恢复了七成,我以为,以为不会有事的……”
“你以为?”李岳气得站了起来,来回在白芷嫣面前来回踱步,忍了一会儿,却终究是没忍住踹了白芷嫣一脚,恨铁不成钢地继续问道:“那妖王的下落呢,问出来了没有?”
这一脚一看就是用足了力气,白芷嫣被踹倒在地,好一会儿,才狼狈地爬了起来,低垂着头声若蚊蚁:“没有……”
听到这话,李岳刚刚平复了一点的怒气登时又冒出了三丈有余。
“这么多年了,一点消息都没套出来,要你有何用?从现在起,我不管你用什么方法,三个月内你必须得把妖王给我找出来!否则,你知道后果!”
白芷嫣颤抖着:“可那妖王神通广大,就算找出来也未必能——”
“后续的不用你管。”李岳眸中浮出厉色:“我和正道的几位宗主自有办法除了他!”
……
后半夜,祁麟浑浑噩噩回了客栈,抱膝蹲在卿凝的房间外,将头深深地埋进了臂弯里,仿佛只有这样蜷缩成一团,才能给自己找到一丝安全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