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两分钟,江耀走了出来,站在叶橙双边上,过了一分钟,毫无征兆地抱着叶橙双开始痛哭,不在乎形象,就那样嘶吼着哭。
随即,周边的人都默默低下头。
又过了几分钟,江奶奶才出来和大家说江爷爷去世的消息。
大家都轻声啜泣。
因为在老人去世前哭是不合礼节的,所以大家都忍着悲情。
她听见肩膀处传来江耀小声的话,“他不让我看着他,奶奶说,我要是站在那里,他就不会闭上眼睛,所以我没有见过最后一面,他不让我看。”
叶橙双安慰他,“你是他在意的人,他不忍心你看到那一幕,他在最后一刻也在爱你,你也要坚强,不要让他难过。”
用讲道理的方法抚慰江耀的心灵。
她也是这样做的。
可江耀真的好多了,他说:“我知道,所以我出来了。不想让他再看见我哭了。”
又回到病房,看见被被子包裹住的老人,江耀安静地流泪。
叶橙双心中除了悲伤,还剩下对过世之人下辈子的祝愿。
这一切发生得都不算突然,所有人都做了许久的准备。
但悲伤与眼泪没法因为提前准备就消失,只是大家都在有条不紊地安排后事。
叶橙双在最艰难的这两天寸步不离地陪伴江耀。
他没见到真人,那种忧伤的感觉又会褪去,不去想就感觉又什么都没发生。
在触碰到特定画面时,心中的痛苦又一股脑涌现。
叶橙双分散他的注意力,让江耀好过许多。
然后她又需要赶回去拍完剩下的戏份,并恳求导演将其安排地紧凑些。生活中带着生活的情绪,她需要是不是打电话确认江耀的状态,戏中又重新调整到戏里面的情绪,全心投入剧情。
神经随时都处于紧绷的状态,叶橙双也不觉得疲惫,她只希望能分摊地更多,因为自知不足,能做的太少。
拍完戏,江耀妈妈又邀请她见面。
两个人的神态都疲惫许多。
袁束清想来是为家里的事情操着心,叶橙双的忧虑也不少。
除去寒暄,是江母先开口:“第一次见你时,说了不好的话,我现在和你说抱歉,希望不算晚。”
叶橙双说:“没事的伯母,您那样温柔坦率,那些话其实并没有伤害我什么,您不必抱歉的。”
袁束清并不觉得叶橙双说没事,就大风刮过,什么都没发生。
她解释:“当初对你不熟悉,只听了熟人的三两句话就堂而皇之地同你见面,直接问你想要什么,现在想来,我是个很肤浅的人。”
然后从包里拿出一张卡,推给叶橙双,笑着说:“张茉也有一张,无限额度的,这是做婆婆的一份心意。虽然你和江耀不打算结婚,但是礼物还是需要的,你要收下,我可不能偏了心。”
叶橙双腼腆地接过,不好拒绝的,就大方收下。
正题切入地很慢,见叶橙双接受了这代表一家人的礼物,她才安心地说:袁束清“我这次来,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替我那笨拙的儿子说说话的。他很喜欢你的,我们家里人早就知道并同意了。所以,这次葬礼,也希望你能站在他身边,我知道这是很冒昧的,但还是希望你能同意我的请求。”
袁束清在她的印象中,更多的是知名导演的身份。
她这样的话,让叶橙双心中略微有点慌乱。
长辈一旦这样呵护性地说话是,叶橙双就会多几分无措。
就像面对阿姨那样。
但回答时语气不会乱,她坚定地说:“这一次一定会的。”
她总是在察言观色。
注重细节的人大多敏感,敏感的人总是在过度解读。
她说,只是因为谈了个女朋友,就让江耀成为别人的话题,她不喜欢这样。
所以,有这种调侃的话题会出现的地方,叶橙双会避免和江耀太过亲密。
“这一次不一样了,他带我见了爷爷,那意味着很多很多。之前是我不好,之后我会牵好他的手。”
或许是因为袁束清说家里的人都认可她,所以,她说这些话也不带一点胆怯。
她在病床前说的承诺,自然作数。
犹豫的人也会勇敢,就像遥望月亮的人找着登月的方法,炊烟也缓缓飞向云彩的地方。
袁束清宽慰她:“你不用在意这些,不用把他看得多脆弱,别人提起你,他巴不得吹上三天三夜,他真的很喜欢你。”
江妈妈的话戳中了叶橙双的内心。
珍视的人最珍视你,这感觉真好。
朋友,家人都是最重要的。
这所有人都在推着她靠近江耀,她就没再思虑重重。
后面的一切流程,江耀身边都有个叶橙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