笋可以由各个大队做主卖掉,竹子制品要统一上交,交到公社,公社拿去城里。
他们不是竹乡,做的竹制品,竹篮、竹筐、竹椅等等,不追求精美细致,主打结实耐用。
偏远点的公社生产队农田不够,靠编竹草制品攒工分,除了竹草制品,上头会给他们派别的繁重任务。
他们公社需要干大量农活,农闲时候也没法完全闲下来,除编做竹草制品外,一部分社员还要上山种树。
家家户户做饭都需要柴火,公社没几座山,树木有限,砍树就得种树,春天是适合种树的季节。
豆谷大队拥有两座小山,其中一座山上有一小片果树林,水果成熟季节,巡逻的人会变多。
水果不是给社员自己吃的,要供应给城里人。
酸涩的小果子倒是可以大队自己留着,分给队里的社员,不过别指望填饱肚子,这种果子越啃越饿。
趁着休息的两天时间,年轻的姑娘们约好去摘花。
这周轮到苗彩玉做家务,她洗好碗就去喂鸡喂猪,喂完鸡猪,到门口和等着她的圆圆进进汇合。
钱圆圆已经知道花卷吃不成了,吃不成花卷,去山上摘花也不赖。
原本是三个姑娘,走着走着变成六七个姑娘。
“苗添明,你姐她们是去割猪草吗?”休息两天,薛华康陪着妈妈和妹妹去集上卖豆芽鸡蛋,遇到几个年轻姑娘欢声笑语走在路上,猜想她们应该不是去集上,不知道是不是一起去割猪草。
只有苗彩玉背着背篓,别人都没背,看着也不太像割猪草。
正好苗家父子来集上了,他认识苗添明,找到机会问问苗添明。
苗添明和薛华康同龄,他们长大后很少往来,小时候算玩伴,知根知底,苗添明知道姐姐去干嘛了,告诉薛华康:“她们不是去割猪草,是去山上摘花了。”
姐姐早上明确说去摘花,还说会给家里摘几朵。
爸爸担心姐姐出事,姐姐半点不怕,表示自己不是上山抓野鸡野兔,也不是上山偷笋,她们好些人去山上,不会被怀疑的。
苗添明隐约记得家里院子曾经养过花,不知道是不是做梦,总觉得爸爸带他们去山上看过山花。
这个季节适合赏花,爸妈听完姐姐的话,突然觉着没必要小题大做,随姐姐去了。
年轻女孩喜欢花,不奇怪。
第5章
薛华康问到想问的,不再妨碍父子三人逛集市。
父子三人离开,他找好位置,将两个小板凳放到地上。
小板凳是给妈妈姐姐坐的。
板凳放好,薛华康开始在附近走动,瞅着几个城里人就问要不要买鸡蛋。
集市有集市的规矩,鸡蛋按照个头大小划分固定价格,价格统一,客人选谁家买就各凭本事了。
早年有鸡蛋票,现在鸡蛋票依旧存在,在职工之间流通,不会流向社员,社员们不需要鸡蛋票。
不需要鸡蛋票,不代表他们有吃不完的鸡蛋,社员家养的鸡有限,自家也要吃,能卖的鸡蛋不多,每家拿出来卖的鸡蛋都很零散,有些甚至三四个都拿出来卖。
不管几个鸡蛋,只要没坏,城里人都愿意买。
并非每个城里人都有足够鸡蛋票,只能来公社集市上买几个回家。
城里人很好辨认,最简单的辨认方法是看穿着,穿工装的一定是城里人。
布票在哪里都算紧俏,城里人也没足够的布票,只能整日穿单位厂子发的工装。
不过能穿上工装是件值得骄傲的事,大多数人只有羡慕他们的份。
除了工装外,城里人的神态很好分辨,薛华康不需要费力就能分出哪几个是城里人。
鸡蛋不必多介绍,卖起来不费力,豆芽需要多吆喝几句。
薛华康嘴上喊着豆芽焯水凉拌,点几滴麻油香醋酱油多下饭多好吃,走过路过不要错过,实则自己都不喜欢吃豆芽。
豆芽主要卖给来赶集的社员,他们家住得近,带回家方便。
吆喝了一阵,半桶豆芽没了。
半桶豆芽收入还不到两毛钱,薛华康目光扫了两圈,没见到想见的人,收回目光,走到姐姐身边蹲下:“姐,要不要我去找苗添明,让他跟他姐说一声,以后带你一起玩。”
他妈在公社里没有能聊天讲话的大姨婶子,他姐一样,和公社里的姑娘们不亲近。
姐姐没有好朋友,常年跟妈妈在一起,长时间下去总不是办法。
苗彩玉在年龄相近的姑娘里,算大姐头般的存在,只要她愿意,姐姐绝对能成功融入她们,和她们玩到一起。
前面打听到苗彩玉她们去山上摘花,他第一时间就告诉姐姐了。
姐姐听完没有多少反应,他忍不住再提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