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言之,李争鸣已然过气,外加渡劫多年都没能渡完飞升,不少人都以为他渡劫失败了。
是以,李鸣现在一身红衣,站在众人面前,却无一人能认出他。
就算是云家老祖宗也不行,当年李争鸣火的时候他正在闭关,闭关出来后李争鸣也闭关了,硬生生来个错过。
李鸣其实心里也有点怵,这记忆传输了半天也没传输过来个什么,就算他看过李争鸣的小说,那也没什么用啊,小说里可没写李争鸣为寻渡劫机缘的事情。
但偏偏就他所知,李争鸣一路修仙,仇家也是不少的,换李争鸣本人或许没什么,但他可是什么都不会!
不过好在李鸣一路往前,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四周没有一个宾客认出他的,这才松了口气。
行至礼堂,高堂在上,美人在旁,这婚礼的氛围都烘托到这儿了,李鸣也收了旁的心思,安心准备拜堂。
“一拜天地!”
婚礼的流程和他熟知的同又不同,不过有人带着,总算是把不熟悉的部分给走完,到了这“一拜天地”的时候,他暗松一口气。
“且慢!”
拜至一半,一道男声传来,李鸣抬眸望去,便见一白衣男子大步行来,面容俊朗,提一白扇。
说来这还是修仙界近来最火的服饰,无论男女,皆以白衣为美,不像李争鸣那会儿,红橙黄绿青蓝紫,什么颜色都有。
虽说白衣飘飘,颇有仙人遗世独立之感,然而现在是李鸣大婚,热闹的地方突然出现个穿白衣的,他总觉得有点儿晦气。
便见那晦气头子扇子一打,纯白的扇子上龙飞凤舞写了几个大字:“暗梅幽闻花”。
李鸣顿时庆幸,还好自己这边没到喝交杯酒的环节,不然他得喷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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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片寂静之中,闯入的男子再度开口:“月儿,我知你心悦我多年,可你也不能为了逼我就与一乞儿结亲啊!”
此话一出,李鸣立刻竖起耳朵,现成的八卦,他听得老带劲儿了。
“罗文启。”
李鸣的身旁,那一身红衣的女子连红盖头都没掀起,在这个世界,掀红盖头有着重要的意义,常人是礼节,到了修者身上,便是道侣契约签订的一种形式。
她直直地立在那儿,宛如青竹一般挺拔,即使听了那样肉麻的话语也不曾有半分波动。
“你我曾有婚约,我亦照婚约行事,心悦一事,许是你的错觉。”
她的话语冷冷淡淡,几个字便将两人的界限划得干干净净。
罗文启还想再说些什么,云揽月却没有给他机会:“况且,你我婚约尚存之时,你便与小师妹……”
一提小师妹,罗文启立刻紧张起来,大喊道:“我与莼儿清清白白!你休要往莼儿身上泼脏水!”
“噗。”
李鸣没忍住,笑出了声。
罗文启又转过头,面带凶气地望向李鸣:“你笑什么?”
李鸣有些尴尬,他其实想说你俩说你俩的,他就一吃瓜群众,看个乐呵就行,哪想到这不小心一笑,居然引火烧身?
不过李鸣也不是个怂货,好歹现在罗文启质疑的是他即将成亲的妻子,虽说暂且还摸不清她的过往,但有些现有的东西却很清楚。
比如——
“你都喊莼儿了,哪来的清清白白?”李鸣摸了摸下巴,“还是说,现在师兄妹之间都这么称呼?”
这话是问云揽月的,李鸣自觉把话抛给了她,毕竟人家才是唇枪舌战的主力。
红色的盖头很厚,与电视剧里那种红纱不同,李鸣看不清云揽月的表情。
“自然不是。”微微上扬的语调彰显出云揽月此刻的心情还算不错,或许是李鸣刚刚这一句话说到位了。
她微微抬头,红盖头下的双眼仿佛能穿透红布,直视站在门口的罗文启。
“便是我刚入门时,你我也是以师兄妹相称,说是要避嫌。”
却没想,这大婚之日,罗文启既没有避嫌喊她月儿,又没有避嫌喊别人莼儿。
这左一个月儿,又一个莼儿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有多少红颜知己。
听了此话,众宾客顿时议论纷纷,而罗文启的脸色也是越来越差,他早知云揽月牙尖嘴利,若非有那如天上明月的样貌,与最适合成为炉鼎的天水灵根,他才不会——
压下心中情绪,罗文启轻扇了两下扇子,望向云揽月的目光中带着算计:“月儿,你我皆是修士,寿命与凡人完全不同,你何至于与凡人成亲?”
话又拐回了原点。
云揽月只觉得他无趣,不想搭理:“罗公子,你是觉得我云家无人,任你在这大婚仪式上胡闹么?”
此言……倒是实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