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难怪看着那么虚。"
他声音太小,岑牧晚没听到:"你说什么?"
周执朝舞台方向扬扬下巴:"要不要去试试。"
台下的观众都走了,前台只剩他们俩。
"我,不行。"岑牧晚下意识后退一步。
"我还是第一次从你嘴里听到不行两个字。"
岑牧晚知道他这是激将法,但受用。
看出她的犹豫,他说:"不弹别的,就弹高一校庆那首。"
那首四手联弹的《爱乐之城》。
岑牧晚站在原地半晌没有动,她看着远处的舞台,想起两人曾经许下的约定,说以后一定要站在大舞台上四手联弹。
"时间太久,已经忘了。"
"没事,那你就独奏,弹一首你会的。"
岑牧晚咽了口吐沫,她其实是害怕,很多年没有在舞台上表演,哪怕下面空无一人,她还是很紧张。
周执仿佛没看出来她全身的抗拒,回头让她跟上。
周执示意工作人员只留一盏灯光。
岑牧晚调整好座椅,坐在舞台中央,背后都在冒汗。
聚光灯如碎钻沿着上衣洒落到脚边,灯亮起的一瞬间,紧张感莫名消失,手腕放松,她不自觉的挺起腰背。
手腕抬起落下,她弹的是曲子叫Drowning love,是她喜欢的一部电影里的插曲。
周执不自觉勾起唇角,看吧,她天生就是属于这个舞台。
他毫不掩饰眼里的欲望,直勾勾的盯着她看。
一曲结束,台下掌声响起。
岑牧晚大梦初醒般回过神,把凳子推进去关上琴盖。
他站在离她一米远的距离,突然张开怀抱:"未来的钢琴家岑牧晚小姐,能否拥抱一下。"
岑牧晚被他逗笑,大方的走过去,和他拥抱。
周执突然收紧手臂,岑牧晚有些不知所措,一动不敢动,他低下头在她耳边小声道:"迟到了九年的拥抱。"
第6章 真没劲儿
("见一面岑牧晚比看一年的心理医生管用")
回去的两天里,岑牧晚还沉浸在其中,好像魂落那了,干什么事都心不在焉。
沈西西说这是演奏会后遗症,但岑牧晚知道不是。
因为她脑子里想起的都是那张脸,那个拥抱,折磨的几晚睡不好觉。
过了午饭点,岑牧晚正准备点外卖,程让把饭盒放在她面前:"知道你今天忙,提前给你打好饭了。"
"谢谢。"岑牧晚说。
"感觉你最近这两天看着有些累,没休息好吗。"
"有点失眠。"
"睡前泡脚试试。"
"好。"
程让坐她对面:"不知道上次说请我吃饭的事还算不算数。"
"当然算数!你今天有空?"
"嗯。"
"太好了!"岑牧晚掏出手机,"我来订餐厅,你有没有什么忌口的。"
"没有。"
岑牧晚翻着手机突然眼睛亮起来:"凉城居然也开南京大牌档了。"
"南京大牌档?"
"嗯,和王浩在南京吃的就是这家。"岑牧晚说,"这家的板鸭和美龄粥特别好吃,要不就这家?"
"可以。"
岑牧晚早上打车来的,下班直接坐程让的车一起走。
吃完饭回去的路上,程让接到电话让他去一趟车祸现场,清理一下逝者的尸体。
"不应该打120吗。"
"说是人被撞碎了,家属直接打电话让殡仪馆拉走。"
岑牧晚本来想一起跟过去,又想想那个画面接受不了就没提。
车子停靠路边。
"真是对不起!"程让很抱歉,"我帮你打车。"
"不用,前面一个路口就到了,我走过去权当散步。"
听她这么说程让也放心了:"那改天我请你吃饭。"
"好。"
黑色迈巴赫打着双闪停在路边,岑牧晚走过,寂静黑夜里响起的一道喇叭声。
她回头的同时车窗落下。
周执坐在车里。
岑牧晚一愣,沈西西不是说他南京场巡演完就飞回美国了吗。
“你,还没走?”岑牧晚下意识脱口问出。
周执下车走到她身边:“今晚的飞机,过来给你送个东西就走。”
周执把耳环拿出来:“上次你落车上的。”
岑牧晚先是看着眼熟,紧接着想起这是同学聚会那晚带的。
她第二天醒来后发现只剩一个耳环的时候有问沈西西看见没,耳环还是为了搭配白裙子特意买的,戴了一次就丢了,岑牧晚心疼了好几天。
怎么会在他这?
想了半天只有一个可能性。
"谢谢。"
周执突然叫她的名字:“想在舞台上弹琴吗。”
岑牧晚在想他说的话什么意思。
“你在害怕吗?”
岑牧晚笑:“我都敢在殡仪馆工作,我还会害怕什么。”
“你要是愿意的话,我可以给你介绍别的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