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的婚期定在腊月初九。
今日已是十月二十八, 满打满算,时。
可——
若不能尽早将靖远侯救出, 他们二人的婚礼, 恐怕无法如期。
今日萧潜个时辰, 但他们并未说上几句话, 只是接连下了三盘棋。
二人一胜一败一和。
不相上下。
那时局和棋沉默许久。
最后,还是晋文帝沉沉望着萧潜率先开口:“启明, 这一仗若是开场, 你便再没有回头路。”
萧潜只说了四个字——“落子无悔。”
既做了选择,无论前路有多凶险,他都必须义无反顾地走下去。
只是……萧潜垂眸,大手一怀, 低哑声道:“对不起。”
嗯?这厮突戳他肩头的手指一顿, 狐疑仰眸:“萧大人,你不是在边关藏着什么秘密小情人吧?”
萧潜闻言顿时敛下心中思绪, 唇角无奈轻勾,一边帮她整理耳边碎发一边低眸与她对视:“县主,萧某此生唯你一人足矣。”
咳。这话听着倒是很让人开心。
贺婉眼角眉梢忍不住上扬,只有嘴巴还在倔强坚持:“那你方才说什么对不起?”
萧潜眸光轻闪,心中却很快想好措辞,转而道:“贺侯一案,陛下将主审之职交都察院指挥使沈从。”
贺婉闻言一怔,落移,手指轻轻抚上他的领口。
怪不得他这会儿仍穿着朝服,原来是被皇帝表舅舅留在了宫里。
?”
她仰起脑袋看向萧潜,双眸灵动,虽是在问
萧潜垂眸,轻轻按住是,但陛下没有同意。”
能同意才怪。以她和萧潜之间的关系,皇帝表舅舅答应让宿卫军来看守靖远侯府便已是法外开恩。
贺婉想着抱住萧潜倚到他肩头,有些发愁的叹寺卿和都察院指挥使这两位大人吗?”
爹爹私通北月国四皇子一事完全是子虚乌有。
查,一定能查出破绽。
但
萧潜闻言顿了顿,摇头,道:“不知。”
不太像啊。贺婉狐疑抬眸,秀眉微凝:“真的?”
萧潜薄唇微抿,神色瞧着颇为凝重:“我少时与沈指挥使确有几分交情,但我已离京多年,今日早面。”
萧潜归京两月有余。
但因他时常被晋文帝外派执行公务,是以鲜少上朝,几次早朝也几乎都是向晋文帝述职。
沈从更甚。
都察院指挥使一职本就特殊,一。
若无大事,朝堂之上几乎没有他的身影。哪天他闲着没事儿心血来潮去上早朝,那才真叫百官胆寒,免不得要自省一番自己最近有没有犯错。
贺婉大的职位,此刻听萧潜一说很快便懂了其中关节——
曾有交情,至少说明相投的人,只是多年未见,不知对方心志是否仍然如初。
她默了默,想要说些什么,却又口。
自从爹爹被抓,萧潜为她、为靖远侯府做得已经够多了,她不能再让他以身犯险。
萧潜自然注意到了贺婉有口难言的模样,不由低头问她:“在想什么?”
贺婉摇头,抿唇”
萧潜:“……”
这强颜欢笑的模样可不像没什么。
不过即便她不说他也能猜到,能这般左右她心绪的无非是贺侯一案。
可他心中那些谋划,……
思及此,萧潜眸色微沉,不禁将怀中人环得更紧,沉声道:“别想太多,。”
“嗯。”贺婉下巴轻轻在他肩头点了点,只当萧潜是在安慰她,并未深想。
可这天后半夜,萧潜却在贺婉睡熟后换上夜行衣悄悄离开靖远侯府去找了一趟沈从。
*
贺婉次日醒得还算早,只是这日的天色依然不太好,及至辰末时分,太阳也只冒出一个朦朦胧胧的影子。
萧潜早早便出门去上朝,中午了话,说他恐要深夜才能回明昭院,让贺婉不必等他用晚膳。
彼时贺婉正在用午膳,闻言忽然就有些吃不下去东西,胸口有些闷地望着萧潜的随身小厮道:“很?”
她今日亲得及做,这厮若是子时之前不回家,她可就凭白损失了十多个时辰的生命值。
“这……”
小厮面色难色:“县主,此事小的也不知……”
他家将军没说具体时间,他一个小小小厮哪敢开口问。
不过——小愈的贺婉,急忙补话道:“小的这便去问,只是路上需要些时间,来,还请县主莫急。”
唉。贺婉轻轻叹口气,对小厮摆了摆手道:“算了,怪远的,你去歇着吧,下回别忘了问就行。”
其实像这样的日子以后只会更多,萧潜是手握兵权的大将军,不是什么闲散公子哥儿,忙碌才是他的常态。
如清闲,至少隔三差五她还能见到他一面,日后若是上了战场,见他一面只会更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