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he won the national scholarship for two years, and got 92 points in the TOEFL. You need a student, she needs a mentor. Why don。't you have a talk?(她连续两年获得国家奖学金,托福考试也拿到92分。你需要学生,她需要导师。为什么不谈谈呢)”
北京时间凌晨5点,戴维斯下午2点,叶菀佳进行了人生第一次英文面试。
迈向成功的路很长很长,同样也很难很难,好不容易穿过了荆棘,又迎来一泓泥潭。很多时候,成功考验的兴许就是荆棘之后,是否还有穿越泥潭的勇气。
叶菀佳做到了。
在失去offer心情受挫当天通宵未眠,凌晨5点紧接着参加面试,却用流利的口语和清晰的思路征服了Leo,拿到加州大学戴维斯分校的offer。
收到带有Leo亲笔签名的offer当天,魏潇潇激动得大哭。
“你看!我就说你可以!你就是很优秀!太牛逼了呜呜呜——”
哭完了,发泄完了,不擅长专业知识却擅长人情世故的魏潇潇冷静下来,欲言又止,最后还是问出了口:
“你过去了,是不是就跟那谁......一个实验室了?”
叶菀佳垂下眸去,浓密的睫羽动了一下,沉默两秒,回答道:
“属于一个大老板,但导师不一样,所以,不会朝夕相见。”
说着,脑中浮现前不久,裴苏叶在研究生交流会上的发言,接着说:
“虽然分手了,但她有句话说得对——可以为了一个人去争取,但不要为了一个人去放弃。”
如果因为戴维斯有裴苏叶,就放弃这个鹏程万里的机会,太愚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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签证下来之后,提前修完学分的叶菀佳接到了Leo的电话,大四下学期去往美国。
那时刚2月,冷极了,风一吹似乎要将鼻子割掉。叶菀佳不得不用围巾裹紧下半张脸,只露出眼睛。
大巴车的终点停在了学校教务处,办理报道手续之后,叶菀佳拎着箱子去见了Leo。
Leo很年轻,31岁的年纪,就已经是临床动医的老师了。
“Pretty girl.”
他被叶菀佳的眼睛打动,让正好要回家的Alma帮她带回行李,在办公室谈了谈叶菀佳之后的课题规划。
实验室给每个人安排了宿舍,两人一个小套房。叶菀佳的室友,便是那位来自阿根廷的姑娘,Alma。大眼睛,高鼻梁,热情,第一次见叶菀佳还送了她两颗糖果。
谈完课题已经下午5点。
叶菀佳累极了。16个小时的跨洋航班,2个小时的课题约谈,跟国内截然不同的空气,所有这些加起来,耗尽了她全部精力,几乎无法思考。
去公交车中心搭乘A40号车,在第5个站“Lemon Street”下车,然后步行到33号楼,2楼便是她的宿舍。
在商店打散了一张10刀的美元,拿2刀走向公交车中心。
是的,2刀,换算成人民币,这趟车要花她十几块。
手套忘在行李箱的侧包里,裸露的手在寒风下冻得通红,她不得不藏进袖口,才能勉强恢复一点体温。
她的手又长冻疮了,因为自小的体质,因为长期不喜欢戴手套,因为,那个一直握着她的手的人,离开了。
在指尖终于变热的时候,公交车来了。
车上没几个人,听说戴维斯的人都有自己的代步,哪怕没有驱动车,也会骑自行车,极少有人坐公交——除了初来乍到的留学生。
只用坐5个站。
叶菀佳坐到后排靠窗的单人座位,漫无目的地看着窗外,数着公交站的个数。
第1个站开了7分钟,第2个站久一点,开了10分钟。
可能国外的公交站比较稀疏吧,她这么想着。直到第3个站,窗边的线灯再次亮起,公车停下,一个清丽的人影站了上来,对驾驶员说:
“Sir, my friend missed the bus stop. May I take her off?(先生,我朋友坐过站了,我可以带她下车吗)”
那个人穿着一件石青色大衣外套,脖子围一条白色的长围巾,围巾的材质蓬松,将她的下巴包裹进去,敛去几分冷气,徒留沉静。
仍是初见时的模样。
叶菀佳抿唇,将目光从她的眼睛挪开,看向窗外:“我没坐过,还有2个站。”
裴苏叶耐心地告诉她:“这里的公交车要自己拉线,否则不会停车。你已经坐了7个站了。”
接到驾驶员无声的催促的目光,叶菀佳不想再耽误别人的时间,跟裴苏叶下了车。彼时已经没有了公交,叶菀佳只能坐到裴苏叶的自行车后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