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晚倦却轻笑出声,毫不在意地说:“姐姐的唇真的好甜,姐姐不是最疼我了吗,离开可以啊,和我睡一次,我就让姐姐走,怎么样?”
南宁方才举起的手终于落了下来,宋晚倦的脸上浮起一片红。
“滚出去。”
宋晚倦没有管脸上火辣的感觉,只是紧紧地盯着她,眼睛红得滴血:“你说过不会丢下我的,你们都是骗子。”
南宁被一个未成年的狗崽子咬了,又被她大逆不道的话气得头疼,什么也听不进去,指着门口对着宋晚倦说:“出去。”
宋晚倦看了她一眼,转身离开了公寓。
在她离开后,公寓又恢复了一片宁静,南宁抬手按住跳个不停的太阳穴,怎么也没想到事情怎么变成了现在这副模样。
宋晚倦却像是彻底消失了一样,再也没有来找过她。
几天后,南宁拎着行李箱去了华大,临走前想要发条消息给她,最终还是放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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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不欢而散的离别,就像是中间隔了条说不清道不明的暗河,谁也没想着去淌。
这么一隔,便是整整三年。
初时那恨不得此生不复相见的气性,也被时光磨得只剩下了深层处对于彼此的挂念以及往日彼此陪伴的温情。
南宁时常会想:当时处理问题的方式还是太不理智了些,若是能冷静下来问一问,总比当年稀里糊涂地一走了之好。
但她没想到,再次见到宋晚倦,竟会是在课堂上。
她研究生毕了业,没有去当什么学者,也没有再继续深造,反而顶着导师那恨铁不成钢的眼神,转而投入了教育事业。
原因,大概就是因为那三年里习惯了每日盯着叛逆的小朋友学习。
凭着出色的履历,她刚一入职就被发配到了水深火热的高三成了一名语文老师兼班主任。
进入课堂便被那喧哗的吵闹声惹得一阵头疼,虽然她总是温柔成性,但好歹新官上任三把火,南宁板着脸正想让这群调皮捣蛋的学生们安静下来,却没想到有人先一步令班级死寂了起来。
“报告。”
时隔三年,再次听见这熟悉的声音,南宁一愣,竟一瞬间没将名字与声音对上。
扭头朝着班门看去,女生懒懒散散地靠着门,眉眼轻佻,相较于三年前又成熟了许多。
出声打破南宁的惊疑,宋晚倦抬眼问道:“老师,我可以进来了吗?”
南宁恍然回神,错开她的视线,低头说道:“进来吧,以后别再迟到了。”
宋晚倦没再理她,径直坐到了班级最后的位置上,然后直接趴在了桌子上倒头就睡。
那节课到底讲的什么,南宁已经记不清了,目光却始终没有离开坐在班级最角落的那个人。
她怎么会来到华城?
这三年她过的怎么样?
她还记得她吗?
......
一系列的疑问最终在放学后被宋晚倦堵在了办公室里得到了回答。
南宁一扭头便看到了在办公室门口杵着的宋晚倦。
她深吸一口气,笑着说:“小倦,好久不见。”
宋晚倦却不想和她无事寒暄,反手关上了办公室的门,然后看着她,目不转睛道:“姐姐,我成年了。”
南宁脸上的笑一僵,总觉得这话听起来、有些不怀好意。
宋晚倦却轻轻一笑,走近抱住南宁,声音听不出什么:“我好想你啊姐姐。”
阔别已久的怀抱,还是如此地温暖,将她整个人拘在怀中,带着少年人独有的炽热。
“年少时不懂事,做了让姐姐伤心的事,姐姐能原谅我吗?”
三年的雕刻将宋晚倦从当初那只只会咬人的野狗变成了一个心思内敛的人,学会了迂回,学会了步步为营。
然而南宁还是那个被她一撒娇就能心软得一塌糊涂的姐姐。
时间总是能洗去那些不堪与争执,剩余的都是些琐碎温情,更何况她一人居于他乡,得见故人更是喜不自胜。
南宁看着宋晚倦低眉顺眼的模样,才明白,其实她想要的,不过就是一个说得过去的解释以及能够顺着走下去的台阶。
陈年旧事化成的堵在心口的巨石被这么一句歉砸成了灰,南宁伸出手,回抱了她。
“想通了就好。”
她看不见垫在自己肩头的,宋晚倦眯起的眼睛以及志在必得的神色。
南宁松开她,坐在凳子上看着她,越看越觉得眼前的人真的出落得愈发夺目:“没想到居然机缘巧合地成了你的老师,这些年过得怎么样?”
宋晚倦暗想:那有什么机缘巧合,不过都是蓄意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