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有,谢微封地甚广, 还可以用钱财收买之, 若钱财不能,她所藏的功法灵丹也可以任她们挑。
再不能, 寒虚会让她们知道美人只配强者拥有这一亘古不变的真理。
竞争对手不足为惧,她和洛宁朝夕相处, 日久生情,这怎么输?
谢微并不为此气馁。
夜风寥寥, 四野只有蛐蛐的聒叫,洛宁随手捡了一根木枝当起了草木杀手。
她生就一副烂好性子,对人好是真,喜欢是真,然而旁人一进她便退也是真。
以前网上对着纸片老婆喊得亲热,换了线下支支吾吾三脚踹不出个屁。
现在虽这里美人那里姑娘,轻衫含笑打马过时也算得是满楼红袖招,可惜洛宁没那个贼心也没那个贼胆。
她既非她们的怜花人又何必四处留情。
但凡洛宁真的支愣片刻,凭她的容貌,也不至于上下几辈子加起来还是个雏儿。
其实按照她这一世的根骨来说,真有了机缘,飞升也不是不可能的事,谢微飞升,她拼个三四百年说不准也能踏着大道追她而去。
若是没有灵珠那档子事,洛宁也许还真能豁了出去,管谢微她飞不飞升大不大道,便是仙女也拖她下来滚这一遭红尘。
可现在问题不在谢微,而在她。
洛宁抚上自己的心口,那一道剑伤的隐痛还在跗骨之蛆般的折磨得她夜不能寐。
穿心之痛,让神女的恨意让洛宁不受控制地想要报复和剥夺。
洛宁还是习惯将自己和神女区分开来。
无论她接不接受,那些情绪和记忆已经存在于了她的脑海中,自然得像喝水一样。
神过于强大,当生杀予夺便成弹指之间的事,凌驾法度,凌驾于权势,就连世间之道也依祂而生。
纵有滔天之恩,世人对神女是恩还是惧还是两说。
一旦人们决定反抗时,也便无所谓祂到底是神还是魔了。
神若复生,道将不存,届时碌碌世人又该去寻求谁的庇护。
洛宁叹了叹。
“谁这么缺德,这苜蓿草我特意蓄了拿来喂牲口的。”
洛宁想着事,手里也不停,一条小棍子使得跟剑一般,扫倒了一大片青葱茂盛的苜蓿草。
躲闪不及,洛宁和手里的小棍子被三娘抓了个人赃并获。
三娘和她相好约完会,相好正送她回来。
这农家姑娘脸红红的,像裹了蜜的红果,她心情很好,故而也不欲和洛宁多计较。
看见洛宁唇上的榴花红,三娘捂着嘴笑,随后困惑道:“你怎么能在这。”
洛宁啊了一声表示疑惑,她不能在这儿吗。
狗听了都要摇摇头,三娘对洛宁的不上道很是失望。
谢娘子如此倾城佳人在怀,洛宁不红烛夜短,再当回新娘,反而在这儿欺负她可怜的苜蓿草。
“她是不是不行。”三娘和相好议论道。
洛宁幽幽道:“我听得见。”
第几次了,都说了女人不能说不行!
三娘和她对象目光如炬,洛宁仿佛被架在了火上烤,每说一句她不行就是往烤架下多丢的一根柴。
“我还有事,先走一步!”洛宁不想变成烤串,于是再次脚底一抹油先溜为敬。
不过她再跑又能跑去哪呢,最后还是要回到那个小楼,隔着窗,看见谢微模糊的身影,洛宁猜她约是在铺床。
在清江镇那个鸟不拉屎的地方时谢微都能把她捉回来,她的师妹她最了解不过。
洛宁逃避着,像是逃避所谓的天命,所谓冥冥之中的注定。
若无至亲何来至疏。
洛宁委屈蹲下,抱住了自己的双膝,她也不想的啊,可她就是不行嘛。
没想到谢微在这时支开了窗,又白又圆的月亮像张饼一样,挂在窗勾上,仿佛近在咫尺。
洛宁借了十六少女的壳,正是窜个子的时候,清江时尚还比谢微矮上一些,到如今高挑挺拔身姿已和谢微差之不多。
现在孤零零地蹲在楼下,看上去从头委屈到了脚。
“你这是在,”谢微歪头,“如厕?”
洛宁语塞,半晌才道:“说出来你可能不信,其实我在思考人生。”
说话时洛宁仰头看谢微,漠漠黑夜里只有谢微身旁才有一点光。
不知是不是错觉,洛宁远远望去,谢微那清冷的眼中竟带上了一丝包容孩子似的笑意。
便是黑夜也像生出了皓皓光彩。
谢微道:“思考够了便回来吧,明日还有事要做。”
她没提刚才那一吻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