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在是因为她看起来太稚嫩了,圆圆的脸蛋十分幼态像一个初中生,蹬着一个十厘米的高跟鞋才堪堪到陈严敬胸口,穿着十分火辣的紧身包臀裙,颈上还带着一条略显老气的丝巾。
她似乎有些胆小,身边围着很多人,她只是低着头紧紧的瑟缩在陈严敬身边。
对于她的依赖,陈严敬似乎很受用,举杯应酬的时候,还会伸手抚慰她。
那张大手每次顺着她的肩膀、背部、臀部滑下去的时候,南乔都能明显的看到她轻微的颤抖。
那是源自于生物本能的害怕。
南乔的眉心越锁越深,耳畔突然传来一道清隽缱绻的声音。
“怎么受伤了?”
许光尘离她并不近,但南乔仿佛能感受到他说话时的气息拂过脸颊,似乎夹杂着淡淡的薄荷味,在如此燥热的烟酒场,像一缕伊人的清风。
知道他是在问自己的脖子,南乔低头,嘴角带起一抹掩饰不住的笑意。
此刻周围人都忙着奉承讨好陈严敬,并没有人注意到他们,南乔也同样用只有他们两人能听到的音量回道:“一点擦伤。”
“怎么突然来临城了?”
不来临城还见不到你呢。
南乔抬头看着他,想问问他这三年为什么不来找自己?却突然发现自己好像没有这个资格。
无论之前他们的关系有多好,但终究不是男女朋友,她又有什么资格要求他来找自己呢?
南乔踟蹰了片刻,最终也只是轻声说:“来参加朋友婚礼。”
听到她的回答,许光尘思虑了下,轻轻点头,吩咐道:“是和朋友一起来的?以后不要来了,这里不安全。”
“那你呢?”
南乔注视着他,终于问出了自己一直想问的问题:“你为什么会在这儿?为什么离开警队?”
许光尘只是静静的回视她,浅棕色的瞳孔淡的看不出一丝情绪,反问道:“你不知道为什么?”
南乔顿了下,轻抿下唇,犹豫的说:“我之前去问过,他们说你……”
后面的话,南乔没有说出口,反倒是许光尘坦然的脱口而出:“说我收黑钱?你信吗?”
南乔猛地提了一口气:“我——”
不信’两个字还没说出口,许光尘忽然开口打断了她。
“南乔,你走吧,以后不要再来了。”
南乔眨了眨眼睛,有些不明白为什么他要赶自己走,但也觉得现在这个场合确实不是能把话说清楚的场合。
她把手机递给许光尘。
“你用微信吗?”
想加微信的意思溢于言表。
许光尘犹豫了下,还是接过南乔的手机,用她的手机给自己的微信发出了加好友的申请。
好友申请发出,给陈严敬的敬酒也刚好结束。
他端着酒杯越过好几个人走到许光尘身边坐下。
“抱歉啊,尘哥的接风宴,来晚了。”
说完,一饮而尽,像是在自罚。
他的咬字很奇怪,‘尘哥’明明是表达尊敬的两个字,从他口中吐出,好像加了些嘲讽轻蔑的意味。
许光尘也干了一杯酒,拎着空酒杯反转,杯口向下,学着他的语气,不咸不淡的说:“不晚,敬哥不来,我们哪敢开始?”
陈严敬扬着眉,大笑着寒暄:“林爷既然把纯夜交给你,说不定以后我们就要一起共事了。”
卡座上人均108个心眼子,陈严敬的话听起来是客套,但细品‘说不定’这三个字却大有玄机。
在场的都知道陈严敬的生意,就是林爷手底下最赚钱的毒品生意,这个生意被林爷分为制、运、贩三条线。
分别交给了林爷的大儿子林霄、陈严敬和之前纯夜的老板李楠三足鼎立。
现在许光尘接替了李楠的位置,在所有人都以为许光尘也会接替李楠‘贩’的生意的时候,陈严敬‘说不定’三个大字砸下来,无非是想表达一个意思。
现在他还没和许光尘一起共事,也就是说许光尘并没有接手纯夜的地下生意。
一个无法插手纯夜最大收入的老板,还能算纯夜的老板吗?
李楠被抓前是纯夜的老板,如今被抓,警方一定会盯上了纯夜,严打几乎是躲不掉的。
如今许光尘上位,又没有实权,不就是一个被林爷推出去的靶子?
不过林爷的心思谁都猜不透,许光尘到底是他立的靶子,还是有什么更深入的考量和安排,所有人都不得而知。
一时间,场面陷入了诡异的沉默。
只有许光尘像是没有听出陈严敬言下之意般,品着酒,掌背的指骨如扇骨般微微挑起,白皙的指节修长匀称,宽口的玻璃杯,被他端的像高脚杯一样优雅。
在这灯红酒绿的场子里,仿佛自带结界般矜贵自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