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不是桃花眼的缘故,许光尘专注的看着什么都显得格外深情,那怕只是低头削个苹果。
骨节分明的手用起小型刀具的时候, 看起来比她这个专业的外科医生都要熟练。
南乔欣赏着他赏心悦目的动作, 想到李明浩的话,问道:“你还救了陈严敬?”
许光尘抬头, 眼里含着笑意,极认真的说:“一时失手。”
南乔没忍住笑出声:“所以不好意思接受他的感谢?”
“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以后有的是机会。”
说着他用牙签叉起一块苹果递到南乔嘴边:“他会为了回报这次救命之恩, 付出巨大的代价。”
南乔眯起眼睛:“ 你又有什么计划吗?”
“没有。”
南乔咬了块苹果, 姿态随意的靠坐着, 双手一摊:“我现在所有的计划都是陪你, 直到你痊愈。”
“我痊愈之后呢?”
许光尘微微扬眉, 眼神暧昧的飘过来,吐字带着意有所指的暧昧:“那就要看你愿不愿意让我陪着了。”
“还真不好说。”
南乔眨了眨眼睛:“毕竟在外人眼里, 我们的感情很一般。”
“……”
南乔笑得十分灿烂:“我的人设可不能崩。”
“有道理。”
许光尘颇为严肃的点头:“你的人设确实不能崩。”
说着他滑动椅子,更靠近床边,支着手肘撑着下巴,薄唇轻扬着,琥珀色的瞳孔溢着流光。
“我私下补偿你。”
南乔狐疑的看着他:“你想怎么补偿?”
许光尘语速极慢,一字一句的咬字:“当、牛、做、马。”
明明是一个很正常的词,但从许光尘口中这么意味深长的念出来,总觉得有什么特殊含义。
南乔不明所以却莫名有些脸红。
许光尘像是知道南乔不太明白,打定主意要给她解释清楚一般,慢吞吞的说:“当牛做马是个动词,可以是你动,也可以是我动。”
“……”
南乔只觉得血气瞬间上涌,这让他以后怎么直视这个词?
许光尘缓缓起身坐在床边,微凉的指尖若有似无的拨弄南乔脸侧的碎发,十分体贴的说:“你现在受伤了,不能动,还是我来动吧。”
许光尘越靠越近,暧昧的气息缠上来的那一刻,南乔心中一紧,略显慌乱的轻声道:“许光尘。”
他并没有再继续靠近,而是轻轻扬眉应了声:“嗯?”
南乔的声线被烫的微颤:“刘奶奶是不是也在这个医院?我们去看看刘奶奶吧。”
许光尘笑出声,蜻蜓点水般吻了下南乔的唇角。
“好。”
南乔慢吞吞的下床,因为前几天做大幅度的动作会晕,所以南乔习惯了缓慢移动。
一时没反应过来,自己已经好的差不多了。
她刚意识到自己能正常走路的时候,许光尘已经几个跨步走了过来,动作很轻的圈住她,缓缓起身像是抱着贵重的珍宝一般 。
南乔忽然想到什么:“我换个衣服吧,穿病号服,刘奶奶会担心的。”
许光尘给南乔找了件外套穿上,才又重新抱起她。
许光尘的步子不慢,但是很稳,南乔乖巧的缩在他怀里,没有丝毫的晕眩感。
但是到刘奶奶的病房门前,许光尘还是停下了脚步,轻轻把南乔放下,像是不打算和南乔一起进去。
看到南乔投过来的目光,许光尘解释道:“我就不进去给她添堵了。”
南乔这次见到的刘奶奶没有上次精神,躺在床上挂水,神志有些不清。
但看见南乔,刘奶奶似乎清醒了些,伸出枯树枝般的手费力的想要拉她。
“刘奶奶。”
南乔走上去握住了她的手。
“好孩子。”
刘奶奶的声音十分苍老,用力撕扯着声带,拉着南乔的手往前引,像是要把床头柜的抽屉打开。
明白她的意图后,南乔帮她拉开了抽屉。
里面静静的躺着一只绣花鞋垫。
繁琐复杂的花纹,精美华丽的样式,足以看出制作者的细致和用心。
简直就是一件传统手工艺品,能买来收藏的那种。
南乔心中了然,这是刘奶奶和她的约定。
刘奶奶亲手给她做鞋垫,她劝许光尘向善。
这一只鞋垫,是刘奶奶在告诉她,她有在认真履行约定。
刘奶奶胸口起伏的喘息着,似乎想说什么但心有余而力不足。
南乔安抚似的拍了拍刘奶奶干燥的手背。
“刘奶奶,我一直记得我们的约定。”
南乔不想让老太太再拖着病体绣鞋垫,转而道:“这一只是定金,另外一只是尾款,等你身体好了再绣,不急于一时的,你总要看到许光尘走回正途,才能算我完成约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