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南乔熟悉的许光尘是一个腹黑痞气的人,总是嬉皮笑脸或者一本正经的逗弄人。
只是在临城的大多时候他都压下了这一面。
当他沉思着答应她,不要把最后一颗子弹留给自己的时候,就在故作严肃的让她担心。
南乔甚至都能想象到,他在焊接这条项链的时候,那种漾在眸中的笑。
把项链放在她的手心,许光尘笑得肆意,扬着眉的说:“我把命留给你。”
南乔把子/弹紧紧的握在手心。
这是一份,她想象不到,也不敢想象的礼物。
顾庭川推开门,看到南乔坐在床边的地毯上,连忙走了过来。
看到南乔时却突然愣住。
“乔乔,你怎么哭了?”
哭了?
南乔下意识摸了下自己的脸颊,不知何时已满脸泪痕。
她无措的看向顾庭川,怎么都抑制不住眼泪,只是拖着嘶哑的嗓子喊他。
“哥。”
顾庭川满是心疼的抱住自己蜷坐在地上的妹妹。
“怎么了这是?”
南乔紧紧的抱着顾庭川,哭的上气不接下气。
“我的心好疼。”
心脏像是被紧紧攥着一般,疼的她喘不上气,南乔找不到一个专业术语来形容这种感觉。
甚至连胃都在抽搐。
痛彻心扉,她算是体会到了。
南乔放声痛哭,把许光尘一个人留在临城,她怎么可能平静地接受。
但又不得不这么做。
那怕就此永远失去许光尘,也不得不这么做。
怎么可能不痛呢?又怎么可能不难过?
顾庭川被南乔吓坏了。
“心脏不舒服吗?走,哥带你去医院。”
南乔摆手拒绝他,却抽泣着再说不出一句话。
顾穆和南子笙看南乔哭的伤心,担忧的在门口徘徊,见南乔松开了顾庭川,连忙抬手招呼他出来。
“你妹这是怎么了?”
顾庭川皱着眉:“我怎么知道?”
顾穆沉思片刻,深沉的说:“看起来像为情所伤,乔乔像我太重感情,我年轻的时候,不就经常被你伤害?”
南子笙瞪了他一眼:“你少瞎说。”
“还真有可能,乔乔从临城回来之后,好像就有些不开心,而且——”
顾庭川声音不自觉的低了下去:“乔乔在临城有个喜欢的人,之前还为了那个人找我借八千万。”
“八千万?”
南子笙紧紧的皱起眉心:“这是被骗了呀。”
顾穆:“那她从临城回来之后不都好好的吗?”
南子笙心疼的看着南乔:“人在极度痛苦的时候,会本能的压抑,这是一种人体的自我保护,直到出现某个契机。”
顾庭川磨了磨后槽牙:“早知道当初,我就该问清楚名字,再要张照片,这样就能去临城把那个渣男揪出来。”
南乔失魂落魄的走到门边。
“我没有被骗。”
她的声音像是轻叹出来的毫无力度:“我只是……”
南乔突然不知道怎么说。
她只是爱上了一个不该爱的人?
这句话怎么那么像狗血言情剧里的台词?而且还是错的。
许光尘是最值得爱的人。
握着子弹的手又收紧了些。
“乔乔不想说,那就不说。”
南子笙含着泪走过去,轻轻拍了拍女儿的肩膀。她从来没在乔乔的脸上,看到过这么难过的神情。
“对。”
顾穆在一旁附和:“过去的都过去了,家人会永远陪着你。”
南乔扯出一抹笑,却是比哭还难看。
她终究是回到了太平盛世,身边还有家人陪伴疼爱,却把从未感受过亲情是什么滋味的许光尘,留在了那诡谲地狱。
许光尘和她之间,是天公造化弄人吗?
南乔枯坐在床上,摩挲着胸口的子弹,她和许光尘看起来相识已久,但是其实真算起来,相处的时间屈指可数。
而且大多数时间还都在等待。
一觉醒来南齐恢复如常,好像昨晚放声痛哭的那个人不是她。
连顾庭川都没反应过来。
但只有南乔知道,自己的心里空了一块,怎么都填不满了。
自那之后,南乔睡眠浅了很多,有时还会做一些光怪陆离的梦,只是梦里从没有许光尘的身影。
她真的如他所说,没再梦到过他遇险。
甚至没再梦到过他。
南乔为此喝过一些中药,只是未见起色。
直到她点燃许光尘临别前送她的安神香。
熟悉的檀香味仿佛把南乔拉回到那天晚上。
世界寂静,许光尘握着她的双手守在身侧。
南乔难得的睡了一个好觉,也难得的梦到了许光尘。
梦里他站在窗前,只是身后不再是黑夜,而是清晨的山景。
雾气浮在半山腰,有种清凉的朦胧感,和他们在海城山中住的那间酒店的景色很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