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意浓不再是焦点,她挺直地杵在那儿,被所有人冷落。
她心中甚慌,上辈子长公主事成之时,她早就因为陷害沈苍雪被双亲厌恶,被夫家退亲,甚至还被打入大牢。她只在牢中得知了长公主掌权的事,并不知个中曲折,上辈子,长公主有女儿么?
她女儿有公然出现在人前么?
郑意浓所纠结的不在于长公主有没有女儿,她在意的是,自己所笃定的结局会不会因此而更改。
陆夫人嫌弃她碍眼,没多久便让人将郑意浓扶进了屋子里。陆夫人多少还是有些庆幸的,庆幸长公主今日自个儿掀起了这场轩然大波,有长公主在前面挡着,来日就算真假千金的事情被暴露了出来,也没有长公主未婚生子的消息引人注目。幸好,幸好……长公主人虽不讨喜,事儿倒是办得挺好的。
之后的酒席众人也都没怎么吃,匆匆对付两口之后便离开了,只有回了自己家,才方便打听长公主那边的消息。
郑钰自陆家出来后,便往别庄赶。
郑颐被母亲好一顿安抚之后,才渐渐收了哭声,不过说话依旧抽抽嗒嗒:“……今日,父亲前来看我,喝了一盏茶后忽然口吐鲜血。我请了大夫,可是大夫说,父亲病危,他亦无力救治,还道父亲中的是剧毒,若不早日解毒,恐有性命之危。我不知道怎么办,又找不到母亲,吓坏了。”
郑钰轻抚女儿的后背,不住地安抚道:“没事的,你父亲福大命大,便是中了毒也会化险为夷。”
“可是大夫说那毒很是难解。”
“不怕,母亲这就给你父亲找太医来,有太医在,不管什么毒都能解的。”
长公主掌权多年,在太医院也有人脉,不声不响叫个精通医理的太医前往别庄解毒,并不是什么难事。
民间太医对文道婴的毒束手无策,可宫中的御医却见多识广,且经验丰富,一剂重药下来,文道婴的病情已经稳住了许多。
郑钰笑了笑,同女儿道:“瞧,父亲不是快好了吗?”
郑颐这才收起了泪意。
可郑钰却陷入了沉思。
她不在意文道婴的生死,可起码,文道婴不该在这个时候身亡,便是要死,也该在她大权在握、彻底站稳脚跟的时候再死。且,这回事发突然,郑钰害怕幕后之人还会有别的招数。
更不知,此次的事是谁的手笔,闻家?还是她那个好弟弟。
可不论如何,文道婴留在她这儿,始终是个祸患。
就在郑钰迟疑找个什么样的由头将文道婴送回文家时,文家人却突然打上门来,事情发生的叫人猝不及防。
今日的一切都太巧了,环环相扣,摆明了是要置郑钰于死地。
郑钰得知后,立马吩咐:“速速轻卫兵前来。”
说完,便让女儿留在内院,她则准备出去,亲自会一会那个蠢妇。
文夫人携数十人抵达别院,意图接回自家丈夫。人未进府,便被拦下了,文夫人也不急,直接将人将别院整个围住,还让人将附近方圆几里的人家都叫过来。
她怕郑钰直接下令诛杀他们所有人。此事听来天方夜谭,可以郑钰的狠辣,她未尝做不出。所以,今日之事自然是闹得越大越好。郑钰能杀一百,还能杀一千,一万么?
她敢么?
文夫人将能叫过来的人都叫来了,就连她的一双儿女,也都被文夫人逼着现在门外,等着接回文道婴。
文道婴一双儿女怀疑母亲有些疯:“娘,父亲这些日子回府回得都迟,兴许是在衙门办公,您带咱们来这儿做什么?这也不知是谁的宅院,咱们就这样将别人家里围着,岂非太过失礼?”
文夫人抬眼,巡视了一圈四周高高地围墙,冷静道:“这是长公主的院子,你父亲就在此处。”
“您这又是哪里得来的消息?父亲不都已经跟您澄清了无数遍,他同长公主并无私情。”
文家小女儿也说:“即便今日父亲真的在此,也不能说明他们二人有私,兴许只为办事。您这样突然造访,反倒会将事情弄得越来越糟。娘,咱们还是快些回去吧,若是被父亲知道您来这闹事,定会大发雷霆。”
他们实在受够了家宅不宁的痛苦,一心只想要文夫人消停下来。
文夫人虽说下定决心要让文家覆灭,她已经无心计较那么多,可是每次瞧见自己一双儿女公然为那对贱人说话,她还是忍不住想要发怒。
“你们便这般信任那对狗男女?”
“娘!”二人也恼了,“当心祸从口出!”
郑钰在听到这个蠢妇公然侮辱她时,直接推门而出。
府门大开。
一道半人高的台阶横亘在前,在二人中间划出一道泾渭分明的界限。郑钰站在门里,睥睨着阶下的文夫人,眼神还是一如既往的蔑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