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幽点点头，点完头后莫幽才问。
“你的娘亲在哪儿？”
小姑娘擦了一把流出来的眼泪，扁着嘴说。
“在外面，我的娘亲在外面，我被舅舅送进了府，舅舅拿我换了一笔钱，我好久没看见娘亲了……”说着说着小姑娘就又哭了起来，莫幽看小姑娘哭得凄惨，犹豫了一下后翻手拿出了一根糖葫芦。
看见红艳艳的，还裹着糖霜的糖葫芦，小姑娘一下子就被吸引住了，抽抽噎噎地看着那糖葫芦，满眼都是渴望。
莫幽把糖葫芦塞进了小姑娘那脏兮兮的手中，小姑娘很有礼貌地和莫幽道了一声谢，然后才小心翼翼地舔了一口糖葫芦外的糖霜。
颗粒状的糖霜一入口，小姑娘的脸上便露出了欢喜的神情。
莫幽等着小姑娘一口咬掉了最上面的那颗又大又红的山楂，吃得眉眼弯弯后才又问。
“所以你是被你舅舅卖到这府里来的丫鬟吗？”
若是卖进府里的丫鬟，那想要带走这小姑娘可能有些麻烦。
像是这种修真世家，甭管买来的下人是凡人还是修士都会签卖身契。
这种卖身契不像是凡人使用的普通一张纸，这种卖身契是有真正效力的，卖身为奴便是卖身为奴，在卖身契没有被毁之前，卖身的那个生死荣辱都在握手卖身契之人的一念之间。
若依若是想要带这小姑娘出去见她娘，还需要弄来小姑娘的卖身契才行。
但是小姑娘却摇了摇头，想了想后说。
“我爹在这个府里，我是被舅舅送来给我爹的。”
莫幽顿了顿，不着痕迹的快速上下打量了一圈这小姑娘，后莫幽不确定地问。
“所以，你的父亲是这府内的下人？”
小姑娘再次摇了摇头，然后睁着大眼睛和莫幽认真地说。
“我爹是这府内的三房二公子。”
“……”居然是这府内的主子！
莫幽有点想骂人了，顿了顿后问。
“那你怎么这副模样？”
小姑娘虽然依旧天真地认为上天会派仙女姐姐来救她，却也已经明事理了，因此她清楚莫幽惊讶的点是什么。
“爹有很多孩子，我的娘亲原本是府里的洒扫丫鬟，被爹宠幸了后被二夫人赶了出去，然后生下了我。”
莫幽觉得有点乱。
而说这话的小姑娘居然还挺乐观的。
“二夫人说我本来就是贱命，能进府内做个洒扫的丫鬟也算是随了我娘……我娘十六岁就被赶出去了，我今年九岁，再过七年便也能被赶出去了！”
“……”
小姑娘开开心心地吃心心地吃着糖葫芦，莫幽犹豫了再犹豫，还是问了句。
“你确定你没有签订卖身契？”
小姑娘点点头，然后很认真地和莫幽说。
“妞妞是主子，主子是不用签卖身契的。”
“……”“那你爹呢？你爹如何看待你的？就让你这么的……”满身补丁差点饿死？
小姑娘想了想后说。
“爹爹喜欢长得好看的姐姐，我长得丑，爹爹不是很喜欢我。”小姑娘虽然这么说，却半点看不出伤心模样。
“那他就没有给你些照拂？”
小姑娘眨巴着大眼睛疑惑地反问莫幽。
“我长得不好看，爹爹为什么要给我照顾？”
第203章
莫幽没再往下说了。
她觉得小姑娘的想法不对，但是也知道，这小姑娘是被虐待了。
与其戳破这一层，反复地告诉小姑娘她被虐待，还不如先这样，先让她如此理所当然地觉得，免得小姑娘伤心。
所以莫幽伸手摸了摸小姑娘的头，刚想说些什么，却发现她的手上多了些血痂。
莫幽看着那血痂，好半晌没回过神来。
小姑娘看见了，还伸手帮着莫幽扒拉了一下，把那些血痂扒拉掉了。
“之前杨嬷嬷用藤条打我的时候打破我的头了。”小姑娘说得太自然了，她把这事儿当做是理所当然，莫幽却乱了一瞬呼吸。
莫幽抿了抿唇，好半晌后问。
“妞妞，像是你这样的……这样的还有别人吗？我是说，活不下去的？”
妞妞眨巴了一下大眼睛后点点头，她很自然地掰着手指头和莫幽说。
“我有十三个姐姐六个妹妹，弟弟哥哥一大堆，都在二房做一些杂事，我是打扫院子的，姐姐们有做饭洗衣的，也有陪客人说笑暖床的……”
莫幽一把捏住了小姑娘伸出来的手指，没让她继续数下去。
这是什么混账人家，真是……畜生啊！
莫幽对着妞妞使了个洁净术，妞妞身上的污渍便消失了八成。
她把妞妞抱了起来，随后轻言安慰。
“走，我先带妞妞离开去找你娘。”
妞妞乖乖巧巧地环抱住莫幽的脖子，然后一脸天真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