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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阳杯巡展开幕式前一日,销假归岗的龙华拿着人员调配方案走进李闻珂的办公室。
李闻珂看都没看就签了字。
龙华问:“您不看看吗?”
李闻珂漫不经心地道:“圣徒出行都是真理部负责安保,我们只是个做个样子,没必要那么认真。”
龙华又拿出邀请函,“圣徒邀请您共同参加开幕式。”
李闻珂不肯接,“还有半年我就要卸任了,应该可以不用陪他作秀了吧?”
龙华将邀请函放在桌上,“我已经按您参加的规格调配了明天治安系统的安保力量。”
李闻珂:“……”
龙华看着他,“您有异议?”
李闻珂从善如流,“没有。只是,”见龙华挑眉,他赶紧道,“齐喑最近怎么样?”
龙华不知道他想问什么,“什么怎么样?”
李闻珂解释道:“你看,就她这个招灾惹祸的体质,从她到滨佳开始就是一阵血雨腥风,先是将顾冽拉下马,紧接着又干翻了越南平,现在突然这么安静,我担心她是不是在酝酿个大的,比方说,能直接摧毁乌亚源的那种。”
龙华:“……”
李闻珂真诚地发问,“你觉得呢?”
龙华根本不想回答这个问题,又不得不回答,“我不知道。”
李闻珂垂眸,“如果她放弃接齐宴来乌亚源的妄想还好,可以安安静静地在乌亚源度过余生,但是,只要她没放弃,她就是在拿自己的性命做赌注。”
龙华顿了几秒,问道:“如果真的有那一刻要决定她的生死,您会救她吗?”
李闻珂单手撑头看着他,“你告诉我她的来历,不就是想让我保住她吗?”
龙华没有否认,而是进一步地问道:“如果想要保住她,需要与乌亚源为敌呢?您还愿意吗?”
李闻珂愣了一下,随即笑道:“喂喂喂,不要用这么尖锐的问题来难为我这个普通人啊。”
龙华不再说话。
李闻珂转身看着窗外的世界,喃喃,“就算是如此的污浊不堪,但还是有人爱着这里,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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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届朝阳杯少儿画作巡展开幕日可以说得上是索菲亚从礼拜堂改为展馆后最引人注目的一天,圣徒、三位首席以及美术协会中多位著名画家的同时莅临让这座历史悠久的红砖建筑再一次焕发出耀眼的光彩。
直播画面中,圣徒亲切地和蜂拥而来的公众挥手打招呼,甚至还让一位老妇和一名孩童进入警戒线行了吻手礼,这场面让无数来观礼的民众热泪盈眶。而圣徒身后的三位首席和以俞青为首的多位画家则是充当着合格的人肉背景。
当时针终于指向十,开幕式正式开始。
画展是美协的主场,俞青自动上前一步陪同挥别民众的圣徒率先步入索菲亚,余下众人和直播机器立刻跟上。
俞青滔滔不绝地介绍着这届朝阳杯的情况,“不负您的期望,本次巡展确实有一些优秀画作出现,可见我们乌亚源的艺术氛围越来越浓厚,天才少年画家层出不穷啊。”
圣徒欣慰地笑了,“国泰民安是滋养艺术的最好土壤,这太平盛世都是圣主大人感召的结果。”
俞青连忙称是,又道:“这次报名参展的作品里,最受瞩目的是一个叫韦胜蓝的孩子的作品,这作品虽然画工仍显稚嫩,但立意深远,一会儿您看到了一定会喜欢的。”
圣徒点头,“胜蓝,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好名字,可见这孩子承载了多少父母的期盼啊。”
俞青眉开眼笑,献宝一样地道:“您说得是,而且您看,胜蓝,这表示父母就热爱绘画啊,而胜蓝的父亲,正是去年郁金香杯金奖的获得者,江尔出身的画家韦航!”
没有资格紧跟在圣徒身后的韦航这时从各位大佬中间挤了过来,激动地单膝跪在圣徒面前,抓住圣徒的手行了个吻手礼。
圣徒虚扶韦航起身,“虎父无犬子,我很期待看到胜蓝的作品。”
韦航连声应着,恋恋不舍地松开了圣徒的手。他很想就这样跟在圣徒身边,让整个乌亚源都看到他如今的地位,但又不得不后退几步,给跟随在圣徒和俞青身后的三位首席和各位美术圈大佬让出位置。
近距离看戏的李闻珂保一直持着得体的微笑,但韦航的突然出现让他眉头一跳,他预感到似乎有什么他不知道的阴谋正在暗中进行。他的视线状若不经意地扫过,看到随侍人群里龙华和所有人一样正看着韦航,不禁心底一叹,完了,今天肯定要出事。
一直思考着一个少儿绘画展能搞出什么花样来,直到俞青的讲解过半,众人来到圣主垂眸雕像下的那幅画作前,李闻珂不禁闭了闭眼——要玩这么大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