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因为皇叔。”凌清瑜叹道。
难怪凌简对平王一脉憎恶至此。除了杀母之仇，再添上个绝嗣之恨。换做她，也不会让这一脉好过。
“娘娘在受伤之后，便与皇上说明了一切。她的眼里揉不下沙子，若是皇上不愿娶她，那此事就此作罢，定国公府不会有分毫怨怼皇上。可若皇上执意求娶，便要答应她，此生无二色，也绝不能有任何子嗣。”
凌清瑜不由的想起隋时的杨坚。那个时候，他也是这么答应独孤皇后的。但最终结果又如何？
他还是违背了自己的承诺。
而凌简的情况更是糟糕太多。起码独孤皇后能生，可宁星若却不能……
“皇叔真是个好男人。”凌清瑜感叹。
凌简的皇位需要人继承，这是毋庸置疑的。偏生凌氏皇族的血脉断的太干净，到如今，也只有凌霜筠了。
而他想的却是让下一任继承人身上也有宁家的血脉。这份深情，真是让人感动。
“就算没有你，还有霜筠。事到如今，皇上也没有太多选择了。只要是凌氏血脉就好。”宁挚一笑，“也幸亏是郡主，要不然，皇上的盘算更是会落空。因为，不止郡主不答应，我也不会愿意的。”
凌清瑜微囧，宁挚怎么敢这么说……
“但是无论如何，我也不能有不该有的想法吧？”凌清瑜还是不理解，“若皇叔是个残暴之君也就罢了。可他励精图治，宽厚严明，我为何要有这种想法？”
“倘若郡主还是凌氏血脉，继承皇位的是你的子嗣。若不想母子分离，郡主必然是要做些什么的。便是我，也不会容忍父子分离。”宁挚正色道。
凌清瑜一想，也是如此。毕竟未来的太子，不可能由公府教养。
“所以，为了名正言顺，女帝是郡主最合适的选择。”宁挚叹气，“就是可惜，现在这些已经成为过去式。”
“不过，皇上能做到的，我也能做到。”突然间，他看着凌清瑜，认真的道。
第91章 寿数不长
面对他突如其来的类似表白，凌清瑜一时不知该说什么。
“也许多年后，时间会证明一切。”
最终，她只说了一句话。
是啊，只有时间能证明一切。宁挚如今再说的信誓旦旦又如何？即使对他的品行有信心，可凌清瑜却还是不敢相信。
他可是定国公府独子！就算他愿意终身无子，定国公夫妇呢?面对父母的威逼，他又能坚持多久？
便是凌简，若不是得知真相，凌清瑜也是不敢相信的。即使凌简这么多年只有一个皇后，可她还是没想过，为了宁星若，凌简能不在乎子嗣。
但事实摆在眼前。凌简为了宁星若，都有了让注定会出嫁的郡主子嗣继位的想法。可见，他是真的践行了自己的誓言。
“没错，的确是这样。郡主可以好好的看着，我会证明。”宁挚也很认真。
凌清瑜忽然就明白，周无忧为何会喜欢吕林晚了。
因为这样的人，真的是太少太少。能遇到一个，也是三生有幸。所以，周无忧不肯放手。
不过想到这个，她问宁挚：“你给周无忧找大夫了吗？他的身子如何？”
宁挚一怔，苦笑道：“我来找你，本就是想说这事儿的。”
他的表情让凌清瑜心中一紧：“怎么了？周无忧的情形是很糟糕对不对？我早就看出他身子不好，可怎么会恶化的这么快？”
宁挚叹息道：“大夫说，他的身子自幼受损。六年前那次重伤，更是伤了他的底子。若是悉心保养，或可活过四十。只是他这些年，心力损耗过大，忧思过重。只怕……最多剩下十年的寿数。”
“什么！”凌清瑜万万没想到，周无忧会病的这么重！
“而且，大夫还说，这已经是周无忧能好好照顾自己，再不劳心费力的最好结果。若他还如从前那般，三五年，已是他的极限。”
凌清瑜心头一沉。再不劳心费力？这可能吗？
周无忧与他们合谋要覆灭日度一族，又岂会什么都不操心？可他操的不是心，是他本就为数不多的寿数！
“你说，这一切，他自己知不知道？”凌清瑜不解。
周无忧不知道的几率，太低了，几乎是不可能的。那这条路，就是他的选择。他当真不后悔吗？
“他一直很淡定。想来，是早就知道内情。”宁挚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凌清瑜只觉得，周无忧对日度一族的恨，甚至超过了他们。这也让他丝毫不顾自己的性命，也要做成这件事。
“等我给父王写信，让他多送点珍贵的药材过来吧。”凌清瑜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她不想去劝周无忧。因为这是他自己的选择，后果也是他一早就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