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弱的脉搏在手中划过,喜半参忧,太医的脸色顿时就凝固了下来,从药箱中取出一枚参片让一侧的宫女喂入萧意眠口中。
太医起身拱手叹了一声道:“殿下,老臣医术浅薄这孩子能不能保下只能看命数了。”
傅栾皱眉微惑,“孩子?”
“太子妃已有一个多月的身孕了,只是如今太子妃腰腹受了重创,胎像十分不好,臣也没有十全的把握,能够护下这个孩子。”
越说傅栾的脸色便愈发冷了下来,等着那寒冰般的视线,太医垂下头满是惶恐。
傅栾双手握拳,忍着揣这太医一脚大骂一声庸医的冲动,冷声道:“你先为太子妃瞧一瞧身上别的伤处,这个孩子.......”
他没有再继续说下去,毕竟就算他那道架着这太医脖子上,这太医不入流的医术终究还是进不了半分。
拂袖走出殿外吩咐手底下的人,快些带清一入宫。
而得知这一消息的皇后也是身形微晃,整个人跌坐在椅子上,瞧着床榻上的人儿满是担忧。
见太子殿下离开,太医这才拍了拍跳个不停心口将手中的药方递交到身侧的医士手中让其去熬制,好为这孩子再争取些时日。
毕竟这胎月份太浅,还未稳便遭此劫难,纵使他拼尽一身医术,也不敢说有将这孩子保下的十全把握。
叹一声随后从药箱中拿了些治疗皮外伤的药交给身侧的医女,让其为萧意眠上药。
........
御路上
嫌弃马车太慢了的清一一把卸了车辇,翻身上马疾行于皇宫之中,留下看着车辇和马匹的楚白在此一脸无奈,偏偏又不得不收拾烂摊子。
御路纵马一路上不知惊了多少宫女太监,这件事情很快便传入了月氏国君的耳中,一听是傅栾的人在宫中乱来。
月氏国君顿时气的心梗都有些犯了,捂着胸口手掌重重拍在御桌上怒道:
“简直是胡闹,这里可是皇宫,那逆子眼中究竟还有没有朕这个父皇了!!!”
总管太监连忙端上一杯参茶,打着圆场道:“陛下息怒,奴才听说是太子妃在荣德殿出了事。”
“哼,又是那个女人。”月氏国君一把掀翻了总管太监手中的参茶,宣泄着心中不满,
“上一次他为了那个女人大闹了祭祀不说,今日居然还为此让他的人在宫里纵马,简直就是祸害!!!”
总管太监缩了缩脑袋惶恐的跪下身,生怕陛下盛怒之下迁怒于他。
第69章 三年泥泞不堪入梦
荣德殿
清一翻身下马,扯住一端着清水朝殿中走去的宫女仓惶询问道:“太子妃现在何处!”
措不及防被拉扯住的宫女,险些将水尽数泼在了自个身上,连忙扶正了手中微晃的铜盆,不敢有所怨怼,垂下脑袋小声怯怯道:
“太子妃如今在偏殿。”
“多谢。”匆匆谢过,清一直奔着偏殿的方向去,擦身而过的瞬间手肘,堪堪擦过宫女手中的铜盆。
宫女眼眸顿时就瞪大了,但好在有惊无险,松了一口气继续朝着前方走去,下一秒她脚下一拐,整个人端着沉甸甸的铜盆朝前倒去。
刚跑出不远的清一顿时就被这水泼了个透心凉。
见闯了祸,宫女倏然就慌了下来,连忙从地上爬起来抽出衣袖中的绢帕,替清一擦拭着身上的水。
可一张小小的绢帕又怎么能够擦的干净。
清一并不在意身上被浸湿的裙衫,反而急忙打开被水溅到了些许的药箱,确定里面的东西都没有被弄湿这才放下心来。
“没事,没事。”止住还在为她擦拭衣裙的侍女,随意拧了一把裙衫,便继续朝着偏殿而去。
此时偏殿中,太医正在面色凝重的为萧意眠施针。
傅栾在一侧焦急踱步着,目光时不时望向门口,却始终不曾见清一的身影。
床榻上,萧意眠浑浑噩噩陷入梦魇之中。
......
寒风料峭,月色清寂
阴森恐怖的地牢中,惨叫声延绵不绝。
最尽头的房间里,萧意眠蜷缩在避光的阴暗角落,哆嗦的捂着耳朵企图用这样的法子就可以听不见隔壁那惨绝人寰的惨叫声。
满心的惶恐在深夜中被无限的放大,直至占据她的内心。
忽然房门被打开,两个人拖着一个人扔了进来,砸在干草上,淡淡的血腥味在房间里散开。
缩在角落的萧意眠见此总算有了些许反应,苍白着一张脸从角落走出去,朝着门口走去。
昏惑的烛光落下,只见茶烟衣衫凌乱,裸露在外的肌肤上瞧不见半块好肉,就这样宛若一个破布娃娃般躺在干草堆中,没有反应。
萧意眠蹲下身颤巍巍伸出手,将人抱起来拥入怀中,发红的眼眶止不住落下泪色,“茶烟......”话音破碎凝不出下半句话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