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楚白带她前往月氏国的路上买的,本是用来服药时吃的,路上本就吃了不少,如今只剩下不到六块了,平日里服药时她都不舍得吃,怕吃完便没有了。
如今她实在难受的紧,吃一块虽治不了难受,但好歹心情也会好上许多。
捏着糖块塞进嘴里,甜丝丝的滋味顿时散去了嘴里那萦绕许久的苦味,胃上的难受好像也在这甜味下减弱了不少。
重新将剩下的饴糖用油纸包裹起来,塞进衣袖中,褪去鞋袜,合衣将自己裹进单薄的被子里,昏昏沉沉的睡去。
直到半夜她被一股子冷意生生从睡梦中冻醒了,拽着床边纱幔,她强撑着坐了起来,扯了扯滑下去的被子,她咳嗽了两声,听着窗边传来的一阵吱呀声。
应当是窗户未关,被外面刺骨的寒风吹得呼啦作响,赤脚踩在地板上摸索的起身朝着窗边走去,如今已是深夜,白日里还能看见的模糊光影,如今只剩下一片漆黑。
不过是短短的一段路,她便已经撞到不少东西。
感受着小腿处传来的疼意,大概已经是一片青紫了。
刚凑到窗边还未来得及关上,刺骨的寒风便迎面朝着她吹了过来,她顿时打了个哆嗦,连忙伸手将支摘窗关上。
没有寒风侵袭,萧意眠这才慢吞吞的摸回床榻上,将脑袋缩进单薄的被子,企图汲取些许暖意驱散掉身上的寒意。
可那寒意却如同跗骨一般,困扰了她一整夜,导致次日起来她整个人都有些浑浑噩噩的。
敲了敲晕乎乎的脑袋,萧意眠强撑软弱无力的身子站起来,眼前却忽然花白一片整个人径直朝着前面倒了下去,连带着将置放在一侧洗漱用的水给掀了下去。
“哐嘡”一声,瓷盆落下,里面温凉的大半盆水径直在了她身上,但在这初冬时节却与冰水无异,萧意眠被冻的一个激灵,原本浑浑噩噩的状态,顿时也清醒了少。
温吞的从地上爬了起来,透过模糊的光影,从一旁架子上翻找到帕子,擦了擦脸上沾染的水渍。
浸湿的衣裙贴在身上仿佛是将好几块寒冰贴在身上一般,格外沁人,但今日侍女并未给她准备新裙衫,她也并不知道装着衣服的柜子在哪,只能用手中的帕子艰难的将湿掉的地方擦拭了一遍又一遍。
只是这种行为的效果甚微,擦了没一会儿,萧意眠的手便酸疼的不行,原本就伤势未痊愈的肩头更是疼痛难忍。
她也只好放弃了,将手中的帕子重新挂会架子上,穿着湿漉漉的衣裙来到桌边,摸了一块硬邦邦的饼子捏在手中,一点点掰成小块塞进嘴里,觉得有些噎着了便喝一口早已凉透了的粥水。
等到将桌上的食物吃完时,身上的衣裙也已经干的差不多了,正巧这时每日带她出去的侍女也进来准备带她出去,看着房间里乱糟糟的景象和她那披头乱发的模样。
心中火气顿时就冒了起来,“姑娘怎么把水弄的到处都是,不知道很难收拾的吗,奴婢真的是上辈子欠了姑娘的,今生才会被拨了来伺候姑娘。”
一边说着侍女一边将房间内的东西重新规整好,随后将萧意眠拉到梳妆台前,替她将发髻梳好,看见她身上那皱巴巴的衣裙时,也没有当一回事。
毕竟衣服只是皱了又不是脏了,天天换她们不懒得洗吗!反正只要带出去能看的过眼,毕竟殿下都不将这位放在心上,她们又何必好好的供着。
等到收拾好了,本就身体不适的萧意眠便想说今日不出去了,但侍女丝毫没有给她开口的机会,推搡着便将她带了出来。
第27章 凌辱
一路上侍女脚步极快,萧意眠只能踉踉跄跄的跟上根本找不到开口当机会。
很快便到了她平日里散心的那个湖边停了下来,萧意眠扶着湖边光秃秃的柳树脸色苍白,缓和了一下紊乱的呼吸,这才将嘴边的话语说了出去,
“小桃,我有点不舒服,你能带我回去吗?”
小桃的脸色顿时垮了下来,嘴角不满的嚷嚷道:“你不舒服,你怎么不早说,我都带你出来了,你这不是给我没事找事吗!”
说到最后竟然直接扔下一句“姑娘要是不舒服,就在此坐会,奴婢还有事送不了姑娘。”便直接离去了。
寒风从裙衫单薄的萧意眠身边吹过,不禁打了个哆嗦,忍着晕乎乎的脑袋,扶着身侧的柳树,她缓缓朝着来时的方向一点一点挪着回去。
可是刚走了没多远,眼前本还能瞧见一些朦胧的模糊光影忽然重影了起来,没一会儿眼前便只剩下雾蒙蒙的一片。
点点不安涌上来,萧意眠也不敢再想前走了,扶着身侧的树身缓缓蹲下,从衣袖中掏出包着糖块的油纸包,摸了一小块塞进嘴里,惶恐的内心顿时平复下来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