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氏脸上的笑容一滞,问:“伯爷的意思是让熙然留在府中吗?”
忠顺伯:“她是我的长女,自然是要留在府中的。玉哥儿也四岁了,身子一直康健, 你不必为此烦忧。”
杜氏当年赶走熙然,一是因为不喜这个女儿, 二是因为她的好亲事。听到丈夫这番话, 她的如意算盘即将落空, 自然不高兴。
“嗯,熙然听话懂事,我自然希望她能留在府中, 要不是当年那个道士那样说,我也不想她走。只希望玉哥儿别生病就好了。”
忠顺伯没把这个当回事儿, 笑着说:“放心就是。”
然而, 第二日一早, 忠顺伯尚在梦中, 就被人吵醒了。
“出了什么事?”
“少爷病了。”
忠顺伯的眉头死死皱了起来。
熙然醒来后便看到田嬷嬷慌慌张张跑了过来。
“发生了何事?”熙然问。
田嬷嬷:“大姑娘,不好了, 三少爷又病了。”
熙然冷笑一声:“病得还真是时候。”
她有时不得不佩服杜氏,心竟然那般狠,为了赶她走,每次都把儿子弄病了。
田嬷嬷:“这可如何是好?”
熙然:“收拾收拾东西吧。”
温家虽是伯爵,但这个爵位在满是权贵的京城中真的是不够看的。伯爵府的院子甚是狭小,住得人很压抑。
田嬷嬷有些迟疑:“您昨日才刚刚见了世子,还没能说上几句话,这就又要走了吗?”
熙然:“走吧,这院子这样小,住得也不舒服。”
田嬷嬷皱了皱眉。
熙然又说了一句:“与其在这里担心被人害死,倒不如去庄子上待着,还能多活几年。”
闻言,田嬷嬷眼神变了,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转身去收拾东西了。
接下来几日,府中的消息一桩桩传入了熙然的耳中。
杜氏希望送熙然离开,忠顺伯没同意,为儿子请了一位郎中。
郎中来了,说玉哥儿吃坏了肚子,一副药下去,玉哥儿好转。
第二日,玉哥儿又开始腹痛。
老夫人想要送走熙然,忠顺伯犹豫了,又请了一位郎中。
几服药下去,依旧没好。
玉哥儿病了的第五日,忠顺伯来了熙然房中,通知她收拾东西明日一早离开京城。
熙然站起身来,道:“父亲,不用明日,女儿今日就走。”
忠顺伯:“用不着这么着急,你先好好收拾收拾东西。”
熙然:“东西早已收拾好了,就等您的消息了。”
忠顺伯神色微顿,看着房间里的箱笼,眉头皱了起来。再看女儿脸上了然的神色,心情顿时变得复杂。张了张口,却不知该说什么。
熙然:“父亲,您不必解释。弟弟每次病了我都要离开,不是吗?”
忠顺伯不悦,斥道:“你这是说的什么话?”
熙然:“女儿说的是实话。”
父女俩再次不欢而散,熙然离开了京城,回到了庄子上。
春去秋来,半年的时间过去了,熙然再次看到了伯爵府的嬷嬷。这一次倒是比从前来得勤了些。
熙然:“这次又有何事?”
王嬷嬷:“永昌侯世子要见你。”
熙然:“哦。”
过了几日,熙然再次见到了乔西宁。
乔西宁:“平日里怎么不见你出门去参加宴席?”
熙然:“我不喜欢出门。”
乔西宁:“下个月是我祖母的寿辰,希望你能来。”
祖母不喜熙然。只是碍于这门亲事是祖父在世时定下来的,她不好取消。
熙然:“嗯。”
见熙然依旧木讷拘谨,乔西宁道:“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有些规矩学起来不必太过刻板。”
熙然:“知道了。”
乔西宁前脚离开伯爵府,熙然后脚也离开了。
她养的羊这几日就要生了,她得亲自去盯着,免得出了什么岔子。
走到门口时,恰好遇到了从外面回来的忠顺伯。
忠顺伯:“你这是去哪里?”
熙然:“回庄子上去。”
忠顺伯皱眉:“刚回来就要走?”
熙然阴阳怪气地说道:“我怕走晚了伯爵夫人要急死了,又得想方设法赶我走,弟弟也要被我克死了。”
说完,上了马车离开了。
忠顺伯气不打一处来。
“逆子!”
不知是不是熙然在府中停留的时间短,这一次儿子并未生病。
想到女儿走之前说的话,忠顺伯心头忽然有了一个怀疑。
儿子每次都病得奇怪,不会真的跟夫人有关吧?
只是,一想到平日里夫人温顺善良的模样,又觉得是女儿想多了,转头便把此事搁置在一旁。
熙然回去时小羊正在生产。
生了三只小羊。
熙然看着这几只小羊,开心极了。